安得与君相决绝,免叫生死作相思。
傅恒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这就是你隔了这么久专门派丫鬟来传的话吗,可真是绝情。
乌雅府夜深,海棠花苞似乎也不急着绽放,在夜里静静地待着。
青谙不习惯有人守夜,早早让嬷嬷带着丹南和红渠回到房间,这才得了清闲。
她坐在书案前散着脑后的披发,只穿着白色的暗纹衬衣,盘扣开了两颗为了消散方才的沐浴时的热气,这会儿也不觉得寒冷。
前两日怀玉先生顺手带来的话本还没看完,青谙想着看完这两页再去歇息,这些民间人写的故事着实有趣极了。
窗外突地有了动静,青谙把目光从书上挪开,揣着书打开窗户没见到仆人的身影,应该是野猫窜了院子。
院子中寂静得出奇,她连自己的呼吸都能清晰的听到,风虽不大但三月的京城还是有些刺骨。
再回到房中,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一袭黑影也跟着进了屋。
“谁!”青谙心一惊,以为是和泰贼心不死派来的杀手。
“是我!”他从阴影里走出,头上冒着细汗,神色冷淡。
青谙重生后,还未见过傅恒这样的表情,如同海东青看到了猎物。
“你怎么突然来了……”话说了一半,她的脸色变得血红,看来是红渠送去的信他确实收到了。
傅恒当时在气头上,后来冷静想一想这信来得不合理,他的语气很慢,却听得出压着怒气:“你的信。”
青谙愣了愣,也跟着冷淡下来,接过他递的信:“安得与君相决绝……”
“这……”她不可置信,道,“这确实是我写的……但……”
“这就是你深思熟虑的后果吗?”他的怒火在胸中翻涌着,如同炉上的药罐,一直往外冒着蒸汽,盖子都快要压不住。
“我……”青谙哑了声,“这不是我寄的那封。”
青谙放下被揣得有些皱的纸,想起刚才脸红的自己就和个傻子似的,她看着傅恒:“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
傅恒知道这句的含义,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伤了她,心中万般懊悔却像个毛头小子不知所措。
“常恐所思露,瑶华未忍折。”她只念了最后的两段,眼里带这些无奈,“傅恒,你这样怒气冲冲,在这段感情中,你当真是不相信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