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他想为尔晴手刃傅恒;于公,他不能一杯鸩酒斩断富察府的柱子。
所以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他一直在权衡,一直在犹豫,最后他居然释怀了,这无穷无尽的时间里,说白了,一场梦罢了。
一梦长,世事空一场。
几断肠,似人间苦短。
“小姐……”丹南看着被敲晕带走的红渠有些害怕,“红渠她会死吗?”
青谙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杀了她吗?”
丹南听了也没迟疑,摇摇头,说:“小姐虽然容不下她,但她罪不至死,所以小姐不会杀她。”
“哦?”
她重新扶起青谙,走回罗浮院。
“小姐您看似冰冷,但其实是极重感情之人。”算一算丹南还比她小一些,但已经能看清她了,“之前不小心洒了您茶水的芙蓉,您连罚都没有罚,还有院子里跳进来的野猫,小姐您也让嬷嬷经常喂一些吃食,若小姐真是冷漠之人,就不会做出这些无意义的事。”
青谙歪头了一眼右手边的丹南,许久终于噗嗤笑出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拿起帕子擦擦笑出来的眼泪。
“小姐!”丹南右脚原地一跺,“您再这样丹南以后就不说实话了!”
她赶紧停住小,安抚住小姑娘,说道:“好好好,我不笑了。”
回到了罗浮院,嬷嬷贴心地递上一碗姜汤驱寒,丹南自然地接过,放在几案上,不停地用汤勺舀起来又落回去,为的就是能快速降温到能入口的热度。
她饮毕了,看着在旁收拾的丹南,说道:“你知道我方才为何这么笑么?”
丹南听了摇摇头,手上动作没停,利索地收拾着杂物。
“连你都能看懂我。”青谙撑着脸,腰往前探,抚摸着博古架上的玉如意,“喜欢的人却觉得我要害他至亲,多惨啊,书摊上的二流话本子都不这么写了。”
她听了,丢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叉腰为自家小姐打气:“小姐莫难过!下午丹南接了怀玉先生来以后就去其他书摊上找更好看的话本!”
青谙:“……”
富察府中傅谦的院子门口突然多了个丫鬟打扮的姑娘。
傅谦的小厮见了也猜到了个大概,不好决定,只得引了她带到傅谦跟前。
“来了?”傅谦一向努力,过了晌午也未午休,手上依旧拿着笔临摹字帖,眼也没抬。
红渠才醒来没多久,脑袋后面还是有些晕,看到傅谦也不免打了个冷颤,说:“少爷……”
“被发现了?”他的字带着一种力,朴实无华,但跌宕有致。
“是,她早就知道了。”
“我就知道,她现在聪明得很泥鳅似的,抓都抓不着,还好你只是把她给傅恒的信换了。”
她实在害怕极了,发问道:“少爷你会杀了我吗?”
傅谦听了,放下笔看着她,眼里有股莫名的寒意,眨眼又消失不见,笑道:“你只是失误了,我怎么会杀你?”
红渠听了安心下来,这才跟着小厮出了书房。
她被小厮带去了管家那,身份早就安排好了,是小厮家中的表姐,管家听了也未多问就直接给她安排了个杂扫的位置。
小厮安顿好了红渠,方才回到书房门口,隔着门低声报告:“少爷,安排好了。”
“她不是还有个妹妹吗,下个月带她去那个院子罢。”字帖已经在收尾,还剩最后一个字未写完。
“那红渠……”
他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