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谙抓起衣架上的披风披上,才对着门口喊丹南和赵嬷嬷。
守夜的丹南被惊醒,见着自家小姐醒了,又急匆匆地去了院子通知老爷和叶大夫。
夜凉如水,因祸得福,这一关终究是熬过来了。
没过几日,便有折子参了富察荣保,其中的缘由是教子不严。
随机皇上装作不知情似的让都察院彻查了此事,等到入夏了,才把傅谦的罪状给定了下来,因着荣保与傅恒在朝为官,故命傅谦闭门思过无视不准外出,顺带取消了他这次的科举资格。
青谙在乌雅府中听着易鹤安传来的消息,单边的嘴角翘起,笑得十分得意。
这傅谦就算出来了,掀起的浪花也不会太大了,明年科举就这么错过了,待到下一次的三年后所有都已经尘埃落定。
海望看青谙没事后放下心来,但思索没多久便知道她这是有意而为,转头又回罗浮院把闺女骂了好一顿。
青谙是个不吃亏的,装装可怜她阿玛再多的便也说不出口,也就过去了。
不过和泰的夫人刘氏的事她倒是没有与阿玛多说,只是向他撒了好一会儿娇。
等到海望走了后,她喝完药才喊来易鹤安。
“知道乌雅和泰的夫人吗?”
青谙早早换上了纱衣,养了许久终于拆了绷带,近日补品也是一顿接一顿的送过来,起色极好。
易鹤安听了点点头,道:“以前她来乌雅府中小住过一段时日。”
“嗯?”她撑着脸,由着丹南为她掌扇,“什么时候的事儿?”
“赵嬷嬷应该清楚些。”他顿了顿,“那时我还未入府。”
嬷嬷正好做了凉糕走进屋中,见屋内三人皆看着她还吓了一跳,后来搞清楚原因后才擦了手同他们说到这事。
“大约是小姐三四岁的事儿了。”嬷嬷思索了会,知道既然青谙问起这事就不会简单,才认真说道,“那会夫人还在,只是身体不太好,刘氏与夫人在闺中便交好所以经常来探望,后来夫人病情加重后还来住了一些时日照顾。”
青谙眉头一跳,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一样,问:“那她是不是还经常为额娘煎药?”
“煎药倒不至于。”嬷嬷摇了摇头,“只是经常会去小厨房取了煎好的药还有补品之类的拿到夫人房间中。”
那她梦中的场景便是真的了。
青谙有些气急,手上的茶杯用力地敲在楠木炕桌上,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吓得丹南也跟着抖了一抖。
她缓缓平了情绪,又继续问道:“刘氏是不是还随身带着个铃铛?”
赵嬷嬷这才想起来,补充道:“对!刘氏家族来自贵州,因为垄断了那一片的织造绣品才被先帝爷赐了皇商的名头。”
易鹤安见嬷嬷说得差不多了,问:“小姐,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记起了一些,但是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记忆。”
青谙揉了揉太阳穴,开始为新一盘棋局下下棋子。
如果傅谦通风报信了,那刘氏必然知道她偷听到了这一切,说不定狗急跳墙会派人来对她下毒手,但这些日子过去了乌雅府内相安无事,看来对方也是个沉得住气的。
“罢了。”她停下来,柔若无骨的腰肢也歪向了靠枕,十分不像京城中传言的永安格格端庄自持的样子,“你先派人去查查刘家吧,感觉不对劲。”
傅谦要的地位、金钱、美色,刘氏只是区区皇商,都能这样轻松许诺与他。
要说钱色两者都还好,但是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