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叹出一口气,被丹南搀扶着上了马车。
玉壶走进殿内,见娘娘从长春宫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表情难过得很。
“娘娘……”她轻声为纯妃斟了茶,提醒道,“永安格格出宫了。”
“嗯。”纯妃趴在炕案上,不知想着什么。
突然说了句。
“她真有这么好?”
纯妃声音淡淡的,十分哀愁,手上的络子打好了又重新拆掉。
玉壶护主心切,但为了大局还是说道:“娘娘,没有再比永安格格更适合傅恒大人的人了。”
“他连我为他打的络子都摘了下来。”纯妃说着说着就落了泪,放下络子,“可真绝情。”
“娘娘。”玉壶跪了下来,苏家不能没有这个后妃,她必须说实话,“傅恒大人从未对哪家贵女这样和颜悦色,若是对您无意又怎会带上,说不定从来就不知道络子是谁打的呢?”
纯妃听了,扫开了桌面上的茶盏,落在地板上脆碎了一片,说道:“我明明放了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这么说的话。”她把目光转到了玉壶身上,“当时你放的信,我亲眼见到他把络子系上。”
“娘娘……娘娘我……”玉壶已泣不成声,低着头不敢说出实情。
纯妃猜到了大概,恍惚地扶着扛案重新坐下,她越想越伤感,也不怕外边人听见,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这腔爱意……终究是难以倾诉了。”
入了紫禁城,闺中再多的少女爱意,也会被时间悄悄打磨成了对付皇帝的棱角。
如纯妃避宠,如娴妃不争宠,如皇后独自落泪不邀宠。
在六宫之中,你不作为是错,有所作为也是错。
“娘娘,您不要伤心了,现在您得为自己打算才是啊!”玉壶膝行至了纯妃跟前,满眼的泪,却不忘府中老爷嘱咐,“您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苏家啊!”
玉壶没料纯妃一巴掌赏了过来,虽是两人皆在流泪,但心中的所想完全不同。
“我为了苏家,入了潜邸,如今身处妃位他们还要如何?你还要我如何?”
纯妃下了决定,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泪,道:“事已至此,我不想再怪你,只是……我恋慕他是我的事,他怎么样,我并无权利去怨恨。”
因着当年要入潜邸,便按捺住了心思,连一个络子、一封信都不敢亲手交给他,终究是她自己错过了傅恒,谁都怨不了。
她重新恢复了往日端庄的姿态,眼神中仍有着数不尽的悲切:“但是去讨好皇上这事,不准再提。”
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
想来这个夏天,怕是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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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一下又到了冬日。
这些日子对于青谙来说同样难熬。
夏天时还好,富察夫人时不时邀她来府中打打叶子牌,还被赫舍里夫人邀去参加了夏日的赏花宴。
她兴致盎然,周旋在高门之间,越来越游刃有余。
霜降之时,叶天士换了新药,他道既然想起一些事儿,代表其中一些起了药效,如今调养身体,再换一副药也不为过。
新的药苦涩得出奇,似乎掺杂了世间所有的苦,
谁料到,她喝完药后,便睡了整整两天,任丹南与赵嬷嬷怎么喊也喊不醒。
饶是叶天士来看过,也束手无策。
海望陪了她整整两日的白昼。
傅恒偷偷进来,陪了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