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小姐,一定要您出手吗?”
“不然呢。”青谙抓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在其位,承其重,身份越高,代表责任也就越大,若是不出手,可能下一秒人头落地的便是我了。”
天有些阴霾,似乎要下雨了,沉闷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最后还是丢了棋子,拿起了桌边的十八子,缓缓说道:“你要陪我演戏到什么时候呀?”
易鹤安低着的眉眼微颤,她记起来了吗?
“雍正九年,我救了你,然后你说要为了我而活。”青谙的目光清澈又不忍心拒绝他,她知道他在背后护了她太多次,甚至她遇害后也自责了许久,“这次的事情,你也不要去。”
“为什么?!”易鹤安下意识发问,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雨夜里,浑身是血的他被青谙救起,冷静地拖回了马车中待带回府中。
青谙笑笑,道:“你欠我的早就还清了,你忘了?当年在马车中我就同你说过,我只是顺手,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耗在乌雅府中一辈子。”
那个雨夜中,一个小女孩捡到了一个小男孩。
就如同在暴风雨前,一只浑身是伤的猫儿被她捡了回来一般平常。
他甚至在半路上清醒过来,掏出了匕首对着皮肤白皙的女娃娃,那个女娃娃也并不慌张,眸子清澈如水,说道。
“我没打算害你,只是顺手救了你。”
马车晃得他疼极了,但是见到她如此镇定地坐在马车的一角,留了大半位置给他躺下,平日封闭的心似乎也被敞开了。
“我是乌雅青谙,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早就没了力气,还是开口回话:“易……鹤安……”
女娃娃笑了,薄薄的额发随着马车的晃动落在她的脸颊边上,她拿了糕点吃着,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呀。”
“我不会去打听你的来历,你伤好了便自己决定要去哪儿吧。”
他的伤养好了后,便自觉地找了乌雅府的海望大人。
“你要报恩?谁的恩?”
“青谙小姐的恩。”
“那你可知入了影卫,便是把命交给了我们。”
“我知道。”
这一留便是七年。
青谙一声叹气把他拉回了现实,道:“如果要推翻刘家,一路上必定是艰难险阻、凶险万分。”
“我不在乎。”
“你不是说要护我么?”她微扬起下巴,像极了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千金小姐,“现在我嫌你烦极了,你走吧。”
“但是……”易鹤安知道她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一次她要惹怒整个刘家,恐怕随时就没了命。
“不要再说了,明日我便把你的位置撤了。”青谙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拨着十八子,她知道易鹤安的心思,如今断了也是好的,“你直接出京城吧,到处走走,别把目光放在这个小小的乌雅府。”
“可……”
“好了,不要再说了。”她拍了桌子,不等他再说什么,踏出了院子。
不要怪她心狠。
刘氏从前便能毒害从小认识的闺中密友,又下手报复了只有十岁的孩童。
刘家的手段只能更狠毒,易鹤安在背后为乌雅府做了太多,她不能再让他丧了命。
如今敌人在明,她在暗,提前结束一切,再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