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不说,可我心里明白,除了皇后娘娘不在意,其他各宫的大宫女其实都没有杂牌军,就算出身弱点,也都是满军旗汉军旗里的翘楚,要么是给各宫主子准备的可心的副手,预备着哪日笼络皇上用,要么就是各宫主子给自家娘家兄弟预备的贴心人,虽然皇后娘娘从不这样想,可其他人却都是这样,所以都认为没道理你不是这样,于是大家都议论,惠宁和傅谦的婚礼就在今年八月,两个侧福晋一早已经定好了纳兰家的一个庶女,还剩一个,猜到是我,对这些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妇女来说,并不困难。
那半夜里,春寒料峭的冷风刺骨,我跪着跪着,心里滋生的全是绝望,我退这一步,人人都能获得幸福,可这一步,就会退到这样一个当家主母手里,这种矛盾是至死方休的。
我额娘等着我出嫁,盼着我的二十五岁,我如何死得?
我跪着跪着突然想起来,傅谦当日为了给壮志争位子,抢的是京城里名门纳兰家的位子,他们家世门第岂是这般容人争抢的?可到头来居然没起任何波澜,想来就是给傅谦面子罢了。
我的阿玛本就不争气,真的入了府,我不止不能争,而且我也争不来,就算不是为了家人,哪怕只为了傅谦的前程,只要嫁进去,我就再没有半步退路了,只能任人□□,到那时,才真是生不如死。
死不可怕,也很容易,但这生命的重量,承载的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想不通,明明我手握剧本,怎么就把自己走到了死路上去。
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吃饱穿暖少受罪,难道都实现不得?
璎珞见我没说话,神色有点担忧,上来握住我的手,“少爷说的时候我还没在意,还气少爷关注太过,可我那天看着你,面色那般绝望,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我都心疼死了,那天出事在傍晚,宫门下了钥,可富察府的老夫人还是破例被皇上开恩,请了进来,我托了珍珠去打听,才听说八爷都陪着到了宫门口,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进不得宫来,定是惠宁格格!”
我赶忙捂住璎珞的嘴,不许她继续说下去,摇摇头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只好接受了璎珞的玉镯,告诉她我们都要努力。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要怎么努力,一人一根线,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罩的我这只贪生怕死只想好生活命的妖孽,快要窒息。
端着一碗皇后娘娘根本喝不下去的鸡汤放在一边,坐到她身边,替她按摩着她的手臂,眼泪就这么不期然的滑落,“拜托你醒醒,醒醒,我能指望的,只有你了。”
我握着她的手,只觉得自己渺小如蜉蝣,这日月里的旁人,都庞大如参天大树。
我带着那只玉镯,我不知道他用何种心情挑来的佳品送来给他心爱的人。
皇上不可能只是因为弘昼不追究,皇后很喜欢,就允了魏璎珞回来,帝王的心思,男人的心思,还是别去猜为妙,我觉得这件事有阴谋,可是我说不清楚到底阴谋了谁,又是谁设的阴谋。
因为此刻我只觉得,如果我一不小心,死的会比谁都快。
纯妃最近来不得长春宫,就一直汤汤水水的送进养心殿,她原本不太得皇上青睐,可架不住惠宁时常一同拖着她,两个人一起来,偶尔唱个歌,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