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了泪,“不对,不是端平了水,是把两只好好的碗都磕碎了。”
“傅恒,待我七月出宫就会传出病死在府的消息,到时候你不要来找我,在家哭一哭装个样子给人看看就行。”我回长春宫那日早晨,给他送饭的时候,跟平常聊喜欢土豆还是地瓜一样的口气跟他讲,
“真死还是假死?”他咬着馒头,也很平常口气的问,
我端着一碗清粥递给他,仔细考虑后答着,“圆明园的小房子这件事好像很难办,以后再说吧,惠宁格格那里太复杂了,如果能假死我便假死,然后跑路,如果假死不得,我就去真死。”
他盯着我想了好一会,然后喝了口粥道,“那日在琴岛,我应该放你走的。”
我继续递他一盘青菜,“说这废话还有什么用,我说话你什么时候听过?”
他夹起一片青菜,一边吃一边嫌弃的说,“这种草都是牛羊才吃的,你给我吃我就吃了,我几时不听话了?”
我像发现个宝藏一样惊讶的喊道,“哦,你真是个乖孩子呀,”我收起夸张的表演,转瞬冷酷道,“你是觉得我该这么夸你吗?不吃青菜可还行?你还年纪小吗?”
我接着碎碎念着他今后要去找隔壁的张公公那儿取餐,换洗的衣服只要交给翠微,屋子里觉得不干净了交给德胜,我都一并交代好了之类的杂七杂八的琐事,他都一一点头当回应,然后还是岿然不动的坐那吃他的早饭。
“那我回长春宫啦?”我推开门,三月的冷风比刀还锋利,我打了个激灵,听到他背对着我说,“你觉得死那么容易么,为了救你我差点英年早逝,你能不能稍微觉得荣幸点啊。”
说好了江南的事不提了,他好像也没在认真提,可这份意有所指拨乱了我的心弦,冷风太刺骨,我瞬间就变了决定,“那你来安排我假死的事情,我不真死了,好吧?”
“那行吧。”他说完,喝起了粥,再无言语。
我们俩一副商业谈判成功的调调。
我关紧了门,迎着早春的朝阳离开了养心殿。
傅恒吃好了饭,站起身来,穿过隔壁一道道门,走到军机处的门口对着李福说,“今天宫门下钥前来接我,我们把东西都运回去。”
早春的朝阳真刺眼。
早春的冷风也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