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是跪下,惠宁眼看着傅谦浑身是血,哭着几步跑过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捶着他不止,“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她一边捶一边重复这几句话,因为一早随着富察府进宫,见到满宫戒严便心知不好,她直奔太后寿康宫,竟然见到自己的阿玛也在此处,太后已经对她明言,要她做好改嫁准备。
傅谦微微笑了,蹭着脸上鲜血,从胸前掏出盒子递给惠宁,“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喏,新来的玩意儿,你肯定喜欢。”
他似从前很多年一样,就这样一声喏,让惠宁终于明白,不是她的退步换回了他的笑容,是他终于打算不顾一切也要做他自己了。
她哭着问,“那你拿到你喜欢的东西了吗?”
傅谦手里攥着从琉璃厂得到的蛇首,沾了手心里的血,染成了一片通红,他笑的很轻松,“拿到了,我也拿到了。”
“好了!”皇上一声大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指着傅谦问道,“不肯带兵打仗,却敢领兵攻击后宫里怀孕嫔妃的宫殿,富察傅谦,你告诉朕,你到底想做什么?”
皇后倒抽一口冷气,惊恐的看着弟弟,从一进门她就知道大事不好,而且此刻的傅恒也好似一具行尸走肉,就跟着跪在一边,眼神呆滞,根本不看向她。
皇上见了叫人让焦急的皇后坐下,语气不善,“惯是纵着,终于纵出了大祸吧!现在知道担心了?你这八弟做的好事,恐怕你们全家人都被蒙在鼓里吧!”说着让人把几个侍卫,几个太医,几个宫女太监,甚至是画局的几个外国画师一并推搡进来,这里面有的面熟,有的却甚为眼生,皇上指着问道,“富察傅谦,你在朕身边安插这么多眼线走卒,经营数年,在宫外又和慎王一党私交慎笃,朕念你是皇后之弟,念你是傅恒之兄,念是富察府的八少爷,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傅谦站了起来,正了正衣领,一脸无所畏惧,环视了众人,眼见画局里连话都说不利索,跟郎师傅交流都困难的几个外国人都给拉了过来充数,冷冷一笑道,“哟,您不念我是惠宁之夫啦?慎王一党私交甚笃?我不跟他们喝酒聊天,难道还要跟他们闲得无聊拼命打架吗?我为什么跟他们来往?难道慎王府这门婚事不是御赐的?难道和硕驸马这头衔是我自己抢来的吗?!这算什么?哪个宫挖了萝卜带着泥,没几个相熟的人,皇上您觉得这长春宫如果没有这些人,我姐姐还能今天好好站在这听你这番话吗?!”他越说越来劲,简直不要命的架势,
“放肆!”皇上气得一把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指着傅谦,“朕最讨厌嘴上风花雪月,肚子里满心算计的人,这富察府的一世英名,全败坏在你手里!”皇后冲上来不顾安危死命的抱着皇上,“傅谦你给我闭嘴!皇上我不许您动我弟弟!”眼见拦不住,她直接跑去抱住傅谦,把自己后身全然留给皇上的剑尖,听天由命般的对抗,皇上被逼的无法发作,气的指着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把把配件扔在了一旁地上,摔得叮当作响,这时候的众人皆是不敢上前阻拦,因为大家都知道皇上既然带人都来了长春宫,中宫又有孕,各宫戒严,这便是不宜消息外散的信号,李玉这等人精怎么会不明白,所以拦也未必真拦,急也没有太过真急,只是使眼色要大家护好娘娘,不能伤了中宫孕体。
傅谦眼见自己身上的血沾染到了姐姐,刚刚还大无畏的英雄此刻却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伸手蹭着姐姐袍子的前襟,抱歉的说道,“这都是尔晴的血。”
皇后剧烈的抖动着眼眸,眼泪喷涌而出,“苏静好!!!!你在哪儿!”
反而被傅谦一把抱住,姐弟二人相视大哭起来,互相给对方道歉,傅恒听着一声声的对不起满眼疑问,只能拎起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