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特别难过,所有人都当他是陀螺来回抽打,他一边端着给令嫔拿的医药箱子往马车上奔一边作答,“必是了呀,傅恒大人,您别拦着奴才啊,您也赶紧的吧!”
傅恒几乎是被推上了马,带着为数不少的御前侍卫,在皇上殷切的注视下,保卫着马车上血流不止的令嫔,一路从草场连夜飞奔离开。
这便是那阵嘈杂的缘由了。
我被傅谦抱得死死的,感觉他也有点慌一直在瞄窗外景色,想是在计算地形来推断我们已经走了多远,这颠簸的破败马车的一角,竟是无言。
但我其实并没有表现的这么害怕,只是感觉那大佬一直看着我,只要我瑟缩一分,她便得意一分,傅谦一开始还瞄,后来好像索性放弃了径直闭了眼休息,我拉他他也不动,于是只好把脸埋在傅谦胸膛哆嗦,低声安慰一直沉默的他,“傅恒只是出去一下,他找不见我,马上就会追来的。”
傅谦只是抱着我的手臂更收紧了几分,好半天才沙哑着嗓子出声开口道,“没事的。”
大佬坐在颠簸的马车另一头,听到他的话哈哈大笑,“和硕驸马大人倒是淡定冷静,还没事的?”她挥着自己的匕首砍断了手边的一截绳子,欢快道,“我还能不知道此次围猎,整个皇家侍卫这张天罗地网皆在和硕驸马的弟弟,傅恒大人的手里?”她用刀指着我们乐,“不过他可没工夫管你们,谁都不会知道你们被我绑走了,只要一夜,我们只要到了漠北,那便是谁来追,都追不上啦!别痴心妄想了!”
我气的不顾傅谦拦着对她吼,“傅恒一定会发现的!”
我不在,傅恒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
从一开始我被尔淳推出来,虽然生气,虽然难过,可是这反倒是最快捷最早能被人发觉我们失踪的方法,所以我一直不做声,都也只是怕惠宁会做什么乱子而已,到了现下,这马车奔驰的飞快,后面依旧没有人追上,我心里也开始真的着急起来,西伯利亚很冷的,我真的不想去。
傅恒说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心里一遍一遍的确认着。
大佬却坐过来伸手抓住我的旗头,扯得我生疼,她刀就搁在我脸边,傅谦害怕她真动手不敢生拉,只能劝我道,“惠宁,你听话,别闹。”
“知道刚刚为什么骚乱么,有人被马匹摔伤受了惊吓,傅恒大人早已经领兵送人,离开草原了。”她用刀拍着我的脸,冷冰冰的,“他位极人臣,当然要对皇上和后宫负责,你们这哥嫂的死活,自然是在其次,惠宁,我劝你别异想天开了。”
“是你对马匹动了手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泪,被她撕扯的发髻全散了,披头散发的哭着问她,
“草原儿女,自然是想让马儿如何便如何啊。”她面容形同老妪,话里竟还带着自豪,嘴一笑却阴森恐怖的很,
“宫中娇滴滴长大的格格,算个屁的草原儿女啊。”傅谦一把推倒她,突然眼明手快的把我扯到自己身后,
车内的蒙古大汉作势要过来教训傅谦,那大佬也是坐起来喊道,“和硕驸马”可没等他说完,傅谦就开了口,“少张口驸马闭口驸马的!你睁开眼睛看看老子是谁?老子的名字是富察傅谦,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瑟缩在傅谦身后,马车越跑越远,心里只觉得绝望。
马儿受惊会受伤的后宫女子,是魏璎珞吗?
满宫里只有她不会骑马,不是她还能有谁呢?
傅恒你在哪儿啊?原来你走了?已经走了?
你的眼神分明告诉我,要我等你的。
我读懂了。可你却违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