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的人追来了,他们根本不会跟朝廷呈报公主跑了,那样皇室只会苛责他们怠慢了公主,二十年了他们早已经掌握了对付这个女人的方法,只要抓住她关她一辈子便是了,混着朝廷的俸禄,得着皇室的优待,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想是小黑子躁动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这么多年跑了抓,抓了跑,她比我们都有逃生的经验。
那小黑子从火场里跑了出来,我伸手去抱,它回头却发现自己的主人没能出来,它停在半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火,居然一个箭步又跑了回去。
我只觉得自己被个狗气的跪下大哭起来。
火越烧越旺,傅谦被人压在草丛里,声音也越来越低。
我攥着荷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撮黑白参半的头发,满人的习俗原本是不能落发,落发便是大不敬的罪过的。
可一个身无长物的女子,思念家国,思念亲人,她在烧死自己前,还能留下什么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
她数着数字,拧开皮囊,把草原上最烈的酒撒近了每个角落。
她举着火把自嘲,被人耍了一生,到头来又被清明这个顽皮孩子给诳了,自己还如何能回去呢?不过,相信能回家的这几天,便是一生最好的时光了。
“我们洗头发吧!”走回来终于发现了一处水源,喝饱了之后尔晴怂恿惠心一起洗头发,多年来的习惯让惠心有点惜水如金,只是架不住怂恿也做了,
但她们还是不敢洗的太过分,只是稍微从头到尾润润便觉得清爽太多,两个人披着散发骑马晃荡,惠心微笑着感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日子真好呀,不是身为什么主子,就只是作为个人,能这样随心所欲,真好呀。”
尔晴捂着眼睛,遥望着午间的烈日,突然懂得了她在感叹什么,她笑着回应她,“只要国家繁荣昌盛,人人便都可以做自己啊。”
惠心想起来皇阿玛送她走的时候,在乾清门前也是对她这样说的。
她同样捂住眼睛问,“女子比起男子,也有用处的,是不是?”
尔晴是真的被日光晃的眼痛,回头看着一样动作的惠心,突起一阵阵秋风,吹得她散发格外舒爽,笑着道,“那是自然!未来有一天,这世上的女子会和男子一样读书,一样出仕,一样敢爱敢恨,一样随心所欲的生活,不是谁的包袱,更不是谁的附属,就和天地间应该应分存在的任何事物一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理想抱负,有自己的远大前程!再也不必,为了任何人,任何事,牺牲自己!”尔晴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拍着胸脯说的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激昂的甚至都忘了拉缰绳,
惠心看她的样子放声大笑,泪水却从手指间喷涌而下,这么多年,她原本都以为自己不会流泪了,可是尔晴说的事情太诱惑,诱惑得一个早已经面貌类似老妪的惠心不得不相信,“哦?会吗?”她出口确认着,
“会的!我看到过这样的世界!我保证。”尔晴放下手一脸正色的对那个看似在挡光,实则在捂泪的女子,
“哦!”她哭着,可还是回应了尔晴。
傅谦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笑,流着泪的笑。
尔晴,我跟你说过我一无所有了,你把我的发,带给我的额娘,告诉她,这是女儿能留给她的最后的宝物了。
女儿愿意把一生都奉献给大清,女儿已经完成皇阿玛交给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