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们所有人都有讨厌我的理由,并且自己的理由永远都理直气壮。
父帝觉得我是他政治生涯中的污点,是他执政初期不得不委屈求全的象征,代表了他最不愿记起的拮据岁月。
所以他不肯喜欢我。
母神认为我的存在玷污了她高贵的名声,打破了父帝对她情深义重的谎言,而我先于旭凤的出生更是对她地位的极大威胁。
所以她不愿喜欢我。
生母认为我是她年少轻狂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甚至给她的部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因为我的存在让她吃尽了苦头。
所以她一直不肯原谅我。
而我的所谓叔父,向来认为我不如旭凤贴心乖巧,沉默寡言心机深沉。
所以他也不想喜欢我。
而天庭的其他各色人等,他们因为父帝母神不喜欢我。
所以他们更是不敢喜欢我。
有什么区别呢?终归都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便也罢了,却又偏偏不愿承认自己不喜欢我。
所以所有人都有致一同,默契无比的将我忽略了。仿佛不提,不问,不听,不看,就可以当我不存在。
可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仿佛我的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仿佛我的存在,伤害了他们所有人。
就算如此,可是我出生之时,难道有人曾问过我自己的意见?难道是我自己,非要扯下他们所有人的面子,非要降临这阴险狡诈的世间不可吗?
可我既已降生,既已长大,自然也只能背负着所有人的怨怼前行。
所有人都有资格抱怨,唯独我没有。谁让我一出生,就无可避免的带着父母的原罪和业障。
我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在这天界求生,恪尽职守布星行夜,从不与人相交过密,竭力回报所有人对我的哪怕是一丁点的善意。
我知晓父帝对于权位的看中,所以我尽力帮他摆平我所能摆平的所有事情。
我知晓母神对于我身份的忌惮,所以我从不参与一切天庭决策,并对于她的所有安排从无怨言。
我更知晓旭凤对我的兄弟情谊真真切切,所以我从不与他相争,他想要的一切,我都愿意后退一步让给他,尽管,他从未有过什么求而不得之物。
我知晓所有人的难处和身不由已,我也愿意体谅这所有人的难处和身不由已。
我可以退让,只要我的退让能让所有人免于和我一样尴尬的处境。
我可以不要这天界的荣华富贵,我可以不要这天帝长子的名号威仪,我甚至可以让父帝与母神消去我的神籍只当我不曾存在。
只要能让我和锦觅与母亲在一起生活。生活的地点可以不是天界,不是花界,甚至也可以不是人间,哪怕是魔界也无大碍。
我只求一安身之所。
以六界之大,难不成还不能有我一方立足之地吗?
我的生母和锦觅,是我生命中所有的光明和希望,我愿意为了她们付出一切。
可就算如此,就算如此,我也依留保不住我所仅有的一点点温暖。
洞庭湖一役,母亲簌离战死,洞庭三万水族尽数被捕。
我保不住他们。
我身为天帝长子,天璜贵胄,修习水系术法几千年,被人称为水系大宗师,竟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母亲被杀,束手无策的感知到她的身体在我怀中逐渐变得冰凉。
甚至连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