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润玉倒给我的茶,轻饮一口,随意道,
“陛下何必如此过谦,若是连陛下都算见识浅薄,那这六界之中,怕是也再无什么博闻强识的人物了。”
“还有,我和太微的关系究竟如何,你今日能来到这里,想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这声伯父,廉晁实在是当不起。陛下直接唤我廉晁便可。”
熟料我就算是这般冷言冷语,润玉却仿佛是没看见似的,点了点头,而后顺着我的话,接着往下说,
“也好,润玉向来仰慕廉晁殿下的为人,能与殿下平辈论交,也是润玉三生有幸。实不相瞒,润玉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我本想断然拒绝,可看着这位谦谦君子明明已经贵为天帝却依旧在我面前如此平等淡然的态度,不知为何,拒绝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随后我和润玉默契的放下茶杯,开始手谈。润玉执黑先行,在棋盘上轻声敲下一子。
“前些日子里,天界出了些动荡。润玉的未婚妻觅儿不慎为魔族余孽所伤,而今病在弥留,治疗她的药方上,还差一位药引名曰玄穹之光,不知廉晁殿下可否割爱?”
我边听着他的话,边紧随其后落下一白子。
“陛下坐拥天界,什么样的天才地宝不可得,何必在这儿与廉晁一介废人浪费时间?”
润玉却是摇了摇头,随即再次敲下一枚黑子,淡声道,
“殿下何必瞒我,这玄穹之光于六界之中,恐怕也只有廉晁殿下才拥有。”
我看了看局势,也敲下一枚白子,叹息道,
“实不相瞒,玄穹之光以前我的确是有一份,可是后来……我已将它送给了故人,自那之后,廉晁这里便身无长物了。”
润玉下棋的手僵住了,随即抬起头来眉宇间的厉色一闪而过,冷声道,
“廉晁殿下,莫非是在诓骗本座?”
我摇了摇头,“不瞒陛下,的确是没有了。”
不过一句话而已,我这句话一出,就感觉到对面润玉的气息瞬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仿若一头被激怒了的野兽般,散发出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廉晁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玄穹之光你到底交是不交?”
我目光扫过棋盘,白子已然占尽先机,即将胜出了。
地处蛇山,仙魔尽皆寸步难行,我也不怕润玉往外传递消息什么的,于是我摇了摇头。
润玉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很好……很好,一个个的,全都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即他侧过身子,拍了拍手,我正惊疑不定,便见刚刚的青衣女子急速入内,踱步到润玉的身边行了一礼。
“邝露,本座吩咐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已将消息传回天庭,半个时辰后若是殿下没有消息传回,临渊台的天将便会将废后荼姚提至九霄云殿受冰封之刑。”
姚儿?!润玉你……好好好,当真不愧是太微教出来的孩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简直和太微如出一辙!
“……润玉,你究竟想干什么?”
润玉冷笑一声,却是朗声道,
“废后荼姚,竟敢以新任天后安危为凭,擅自诓骗天帝前往蛇山,意图复辟,其罪当诛!本座不过稍有惩罚,小惩大诫而已,廉晁殿下对本座的处置,有何不满吗?”
语毕,润玉竟还低笑了一声,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