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苦笑了一下,“你说老四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呢?”
总归是皇子皇孙,难不成真当晰儿几个不存在了吗?
“还能怎样。”徒明炆嘟嚷了一声,“还不是怕我这个老岳丈借了女婿的力吗。”
压着他儿子,他还能明白几分,但连他几个女儿也压着,他只能说老四也太神经了,真当人人都是甄太贵妃吗?一人就可以支撑起一整个家族!
且不说不似人人都像太上皇那般色令智昏,寻常人家也没这等子能力,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世上有那一户人家可以和皇家相比的。
见石氏仍是皱着眉头,面上颇有忧心之色,徒明炆长叹一声,父皇当年给他挑的这个妻子当真没挑错,石氏是个心善大方的,对几个孩子也真心关心着,可惜……他察觉的晚了些。
他拉着石氏的手叹道:“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只是这事……”他看着儿子,面上微微露出一丝歉意,“这事当真急不得啊。”
“不急!不急!”石氏气道:“你每年都说不急,究竟还要等上几年?”要是命好的,像徒晰这般的年纪怕是可以抱孙子了,叫她如何不急。
石氏怒道:“实话说了吧,跟你关一辈子,我认了。总不能让四个孩子跟着咱们被关一辈子吧。”
这娶嫁不过是个名头,最重要的是让四个孩子脱离了义忠亲王府,那怕嫁给一个五、六品官也好过在这里关一辈子啊。
徒明炆摇摇头,“太上皇病重,再怎么的也没有这时候说亲的理。”
现下太上皇重病,四弟越发越不要那一层遮羞布了,若是冒然行事,挑起老四那根敏感的神经,以老四的性子,直接毒杀了他们一家都是可能的,他虽然不会坐以待毙,不过如此以来,自已留下来的后手势必会被老四所发现,就算他们一家子没事,至今仍跟着他的那些人怕是难善了了。
更何况……
徒明炆又劝了句:“你别忘了那个孩子还在他手上呢。”
果然,一说到那个孩子,石氏被像是取走了全身的骨头一般,瘫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母妃不必为儿子着急。”徒晰劝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以儿子的身体状况,也不必误了好人家的闺女。”
石氏长叹,“是母妃没护住你们。”
要是她那时早点察觉老四的狠毒,说不得……几个孩子也不会被老四硬生生的毒坏了身子了。
徒明炆虽不言语,但握住石氏的手紧了一紧,那怕事隔多年,但提及当年之事,徒明炆眸底仍隐有怒色。
这绝子绝孙之仇,孤必会有所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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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宫中,今上也正与贴身太监──高维谈着今日之事。
“咳咳。”今上就着高维的手喝了口药汤问道:“且不急着拿蜜饯过来,你且说说二哥一家子领完圣旨后的脸色如何?”
“回圣上。”高维琢磨着一字一句小心回道:“二亲王倒是面色如常,王妃娘娘脸色有些不好,大公子面无表情,似是隐有羞愧之色,老奴看……不好说。”
因为圣上忌讳义忠亲王,是以宫内向来是以义忠亲王的排行唤之,直接唤为二亲王;而徒晰虽为义忠亲王庶长子,但并未被请封世子,也不好以世子称之,在众皇孙中以徒晰最长的情况下,唤徒晰为大公子是最为合适。
想想今日所见所闻,高维也不由得佩服了义忠亲王那一家子,当今这一张嘴可是曾把朝臣给硬生生骂晕过去的嘴,徒明炆父子还能由得唾面自干,在圣上下旨斥骂的情况之下仍带着微笑领旨,这份忍功就非常人所能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