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垂着头,默不作声,攥紧了双拳,狠到把掌心都刺出了血。
“爹爹,”锦觅的声音干涸而嘶哑,仿佛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濒死挣扎着,“我们去求求玄灵斗姆元君好吗,她老人家是大罗金仙,道法无边,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吗?”
洛霖哪里敢熄灭锦觅心中的最后一盏烛火,连忙点头称是。然而他心如明镜,师尊素来不染一尘,整日清修,盼她施以援手实在是难如登天。
“觅儿,你看你,满脸泪痕的。你先回去梳洗一番,爹爹再带你去拜见师尊,免得失了礼数。”洛霖急于求助临秀,想了个借口支开锦觅。
“好,爹爹放心。”锦觅好似寻到了精神支柱,不再如方才一般了无生趣。
“临秀啊,你可千万要帮帮我。”洛霖觉得自己府中一派愁云惨雾,忧心忡忡的说了原委。
临秀听完沉吟不语,等的洛霖心焦。“快帮我想个办法啊?一会儿觅儿出来了我要怎么应她?”
“其实,这上清天也未必去不得……”临秀思索再三,反而决定支持锦觅的做法。
“唉,你是不知道啊,觅儿一听夜神伤势过重,端的是万念俱灰,我这个做爹的是又苦涩,又心痛。现在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若是得知师尊不愿出手或者回天乏术,我真怕觅儿当场就魂飞魄散啊。”洛霖觉得自己好像在须臾之间老了千岁万岁,困于沟壑,举步维艰。
“你先别急,师尊虽一心向道,然不乏悲天悯人之意,当初不是也曾救过梓芬吗?若是锦觅能入师尊法眼,晓之以情,她老人家未必不会帮夜神渡过比劫。况且,纵是师尊不愿染尘,你亦可趁此向老人家请教万法莲华印之事。”
“看来,唯有如此了。”洛霖听了临秀的劝,沉声应到,“我这便带觅儿去上清天,夜神那边,有劳你费心。”
“杳霭大梵,超越众天。非无非有,真体自然。降神流世,为人精魂。阳魂护精,阴魄育血。精血纯全,至阳内备……”乾元殿内,微妙梵音绵绵不绝,无上正法随声宣畅。玄灵斗姆元君登于宝座之上,怡养神直,气入玄玄,神色无悲无喜,仿佛一尊上好的白玉神像在缭绕烟雾之中时隐时现。
“今日非开坛讲经之日,水神前来,所为何事?”
洛霖拉着锦觅屈身叩拜,双手合十,将所求娓娓而叙:“此番唐突而来,是为求师尊怜悯,解夜神之苦。”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何况于人,何况于神?”头顶金光,身披彩霞的大罗金仙开口却是无情之语。
锦觅听明言外禅音,立刻叩首央浼:“玄灵斗姆元君在上,弟子锦觅虽非枕经籍书,亦知晓逝者如斯,盈虚如彼,不敢求比肩天地。然夜神润玉为救弟子而伤,所做为善,所得却为厄,锦觅恳求圣人以善人之心为心,使行善者得善,作恶者得厄,顺天应人。”
“洛霖,想不到你和梓芬之女倒是同她一样,颇具慧根。”玄灵斗姆元君似有赞赏之意,口气稍缓。
“承蒙师尊不弃,小女纯良,不染世故,所言俱是真心,还望师尊垂怜。”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有心施为,无力回天。”玄灵斗姆元君手掌微动,似拂袖拈花,弹指间使二人由跪转立。
“不会的,”锦觅瞬间泪如泉涌,想也不想得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您是大罗金仙,道法无边,一定能救小鱼仙馆的!弟子求您了。”她一下又一下的郑重叩首在青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