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头束紫金八宝冠的旭凤端坐堂前,手中把玩着一颗鲜嫩圆润的葡萄,却迟迟不下嘴。
润玉瞥了一眼,心头泛起淡淡不悦,“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你又何苦折磨自己。”
旭凤漠然不动,冷眉冷眼的反问润玉:“大殿今日是来教我禅悟哲理的?”
润玉不欲同他逞口舌之快,单刀直入道:“初八便是我和觅儿的大喜之日,希望届时火神能暂离天界。”
“怎么,大殿怕我搅了你的婚礼不成?”
“非也。只是我不愿与你兵戎相见,两败俱伤。大婚之际,我将顺天循道,举义成仁。”润玉坦然而道,竟是丝毫不怕旭凤揭发自己。
“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把锦觅的幸福当成一场阴谋?!”旭凤当即火冒三丈,冲着润玉大肆咆哮。
“我没疯,我娶觅儿是真心,造反亦是真心,何来阴谋之说?况且水神仙上也知晓此事。”二人神态冰火两极,硬生生给这场景添了几分滑稽。
“看来母神果然没料错!你们二人狼子野心,沆瀣一气!”旭凤横眉怒目,只恨自己当初没听天后的话。
“不,你说错了,若非你母神,我和水神何至于此?昔日她如何待我,如何逼迫觅儿,如何狠下毒手,你全然忘了吗?”润玉眼底划过一抹煞气,冷冷数言如金玉坠地,字字珠玑。
“可……这和父帝又有何关系?”荼姚曾经的所作所为始终让人难以辩驳,旭凤只好另辟蹊径。
“呵,看来,你的母神将你保护的太好了,爱非其道,过犹不及,竟让你成了那温室里的花朵,半点不知外面的狂风暴雨。你想过天帝为何不让你见荼姚吗?”
这事本就是旭凤的心头痛,他始终不明白父帝为何绝情如斯,遂默不作声。
“你口中的好父帝,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为了一己之私,无恶不作。我今日来,便是让你认清现实!”
“一派胡言!”旭凤心中惶惶,竟不知不觉得捏碎了手中的葡萄,汁液四溢,漫出一股酸涩的气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跟我来。”润玉拴住呆愣的旭凤,一闪身便带他来到了毗娑牢狱前。
守门的小仙将重湖看清来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大殿下。”
“嗯,我要带火神进去一趟,你守好门,若有意外,传音即可。”
“是!”
毗娑牢狱内,昏暗无光,静谧无声。
润玉吩咐旭凤:“你先隐去行踪,跟在我后面。”
旭凤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但还是照做了。
丈高的牢笼内,一个佝偻的身影渐渐胀大,躯干似人,四肢却如鸟一般,骨瘦如柴。只见她缓缓抬起头,露出枯槁的面容,嗬嗬发出奇异的语调:“你,你这个贱种,来看我的笑话吗!”
“我没你想的这般有闲情逸致,不过是好奇天帝对自己的发妻有多狠罢了。”润玉反唇相讥。
“啊啊啊啊!不要跟我提那个小人!!”人影抖动的更加疯狂,似雨打斜竹,又忽然将嚎叫转为呜呜的哭声,“呜呜呜,我好恨,若不是他,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这个杀千刀的太微,枉我当初不顾一切的助他夺位,帮他排除异己,他却兔死狗烹,呜呜呜……”
旭凤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搅碎了,鲜血淋漓,再也听不下去,当即现身跪在笼前哽咽:“母神!母神你这是怎么了?是谁害得你?”
“旭凤?旭凤?”荼姚茫然的唤了两声,突然缩起身体,恐慌的尖叫,“不,你怎么在这儿,你快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