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尔麦特给冰上由理倒上了热水，她把一次性杯子放在桌子上冷却，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加冰，听到他说话，抬起头应声：“嗯。”

    真尴尬啊……欧尔麦特挠了挠下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好，眼前的女同学不好亲近，他脸颊流下一滴汗继续接着说：“呃……我看过你的成绩，很优秀。”

    “嗯。”

    不论欧尔麦特说什么，冰上由理的回复只有一个“嗯”字，根本完不成正常的对话。

    “你很努力了。”欧尔麦特找着词，如果他是万盛的形态就能哈哈一笑更好地夸奖她了，不是“欧尔麦特”的他鲜少和人接触，更何况这是等着他教导的学生，欧尔麦特说一句话都感到巨大的压力，不知如何是好。

    同样的，冰上由理根本没有和老师坐下来一对一面谈的经历，在欧尔麦特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都攥红了。

    “……嗯……谢谢。”

    他们两一个生疏地夸奖一个生硬地接受，就这么持续到相泽消太从厕所回来。

    相泽消太看面对面坐着同时低着头的两个人，眼皮一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相泽君！”你终于回来了！

    欧尔麦特感动地站起来，险些拥抱他，“这个孩子是来找你的。”

    “冰上？怎么了？”相泽消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随意的态度无形间拯救了两个处于窘态的人，

    冰上由理语速变得有点快：“相泽老师，我是来交检讨的。”

    “哦，这么晚才写好？”相泽消太接过来一看：“这不是才写了一行字吗……”

    “嗯，写不下去了，”冰上由理老实的说：“以前没有写过。”

    “……真是……算了，这回就算了，不记在案上，”相泽消太扶额：“你的情况比其他同学要来的特殊得多，多少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今天上课的时候也是，校长让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不会容许你乱来，再有什么事就直接准备收退学通知。”

    “喂相泽君，这样说的话太过分了吧……”欧尔麦特小声地在旁提醒，担忧地看冰上由理，“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太在意相泽君的话啊，他就是嘴比较毒。”

    关于这名少女的身世欧尔麦特也知道一二，因此格外注意她的情绪，生怕哪里戳到她的痛处。

    “……你给我闭嘴，她是我的学生。”相泽消太险些把欧尔麦特的名字喊出来，甩了甩只有一行字的纸，“话和我说的一样，冰上你可以回去了。”

    冰上由理倒没有怨言，离开前还记得鞠躬：“我走了。”

    “噢，赶快回去吧。”

    “路上小心啊。”

    冰上由理关上门，被轰焦冻膈应出来的心情好了许多，她挺喜欢那个瘦瘦弱弱的黄头发的老师的。

    那个老师挺不靠谱的样子，他有几次说着说着似乎想摸她的头，却在最后止住，摸了自己的后脑勺，打着哈哈说别的话题。

    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需要迟疑，冰上由理得出这个结论来。

    不知道他是教什么科目的，忘了问那位老师的名字了。

    冰上由理有点遗憾。

    今天总体来说是个好日子，没想到相泽老师只说了一下就放过了她。

    冰上由理看外面渐沉的夕阳，压下雀跃的心情，她着急回到日本还没有租房，今晚得先住酒店了。

    她掏出手机，在账本上扣掉酒店的费用，计算自己可以花费的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