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结夏很少睡懒觉,周末的时候也会因为要练习绘画七点多就起床,今天十点多还没起,宇佐见秋彦在楼下等了很久,又怕妹妹跟上次一样发烧,上了楼。
敲了几下屋里面却没有反应。
家里只有两个人,结夏没有锁门的习惯,宇佐见秋彦也一直觉得妹妹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也从不不敲门直接进去。
又隔着门确定一遍,“小猪,你不起床么?哥哥要推门进去了。”
确定没有反应后,转动门把,少女粉色的被子摊在床上,可见被子下面的人形,宇佐见秋彦走到床边,轻轻推被团,“已经十点了,你不是要每天坚持吃早餐么?”
没有反应。
在让妹妹多睡一会儿和在让妹妹按时吃早餐中挣扎了片刻。
最终宇佐见秋彦决定。
掀开她盖住脑袋的被子。
一头长发睡的凌乱,被吵醒的少女哼哼唧唧的想要翻身。
满脸都写着被吵醒的怒意。
以及在她床上,安静躺着的左洛复。
他完全不觉得妹妹把药瓶放在自己的床上是为了起到助眠安神的效果,唯一的原因就是,她觉得自己的病情又复发了。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医生对他说的话。
伦敦心理研究所。
阳光很好,落地窗,北欧装修风格,柔软的抱枕,有咖啡香。
窗边悬挂着风铃,偶尔传来叮咚的声音,结夏很喜欢,常常望着风铃发呆,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如同一个被挖空了灵魂的木偶一样,没有感情,没有知觉和判断。
可那是一个很能让患者和患者家属感到安心的地方。
有很多人在那里重展笑颜,轻轻松松的签下结束治疗的合同。
医生说,结夏恐怕要吃这个药至少五年的时间,远离让她恐慌的源头,是可以让她一点点好转的。
他唯一的妹妹,在十四岁的时候,确诊抑郁障碍,他带她看病的科室,是精神科。
其实病情没有那么的严重,只是在历史对抑郁症患者追踪的二十年内,几乎有百分之70以上的患者,都有复发,并且是多次复发,超过三次复发的医生通常会建议,终身服药,说是建议,也不过是医生为了让家属更好接受的一种措辞罢了,谁都知道,那是无用的安慰,却也无法拒绝。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可以站稳脚跟,从宇佐见家族独立出来,成为结夏的监护人。
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和宇佐见家族脱离一切关系,不再联系。
宇佐见秋彦将那瓶药拿在手里,想,那么小的一瓶药,它就足够掌人生死了。
它针对的病,是足够摧毁一个家庭的,生生要把一个家庭的希望磨灭,一个人的抑郁,会逐渐感染到其他人,其他人会被迫跟着难过,或者放弃她。
他再讨厌迹部景吾,也能看出来,这半年间有迹部陪着结夏,结夏断药之后病情倒也没有再犯。
少女不再终日沉默,她有一些笑容了,即使笑容那么少,她对他们讲的笑话会报以微笑,即使她不参与。
她在一点一点的变好,断药将近四个月了,如果不是他今天来,他会什么时候发现结夏又开始吃药呢。
宇佐见秋彦手下用力,把妹妹的被团揽过来,“你还起不起了,迹部都在楼下等你一个小时了,我可没让他上楼。”
结夏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本能的觉得哥哥好歹也算是看着她俩长大,再过分也不能把人留在楼下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