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和徐庆对视一眼,知道这位大嫂又要开始她的喋喋不休,颇有默契的一个望天看地,一个环顾左右。
马车行至东四街,人烟渐渐变得稀少。等行过一个拐角,便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不……
还是有人的。
白玉堂看着前方不远处巡逻的衙役,眯了眯眼睛。
卢大嫂终于停下了嘴,看了眼同样一脸郑重的徐庆,忍不住皱起眉:“前边怎么了?”
“我去看看。”
白玉堂策马,缓缓行至那户被官差把守的人家前,才发现居然是熟面孔——
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开封府四大校尉之一。
不过,叫什么来着?
那人见到他,忍不住愣了愣,似乎没敢认。
但这般俊美到略有些刻薄的面孔,又是擅长使钢刀的,在记忆中,也就只有一个。
“锦毛鼠白玉堂?”他眼中不禁漫上戒备之色,“你来做什么?”
毕竟一想到当初白玉堂为展大人“御猫”名号在东京闹的那一场,后背还是忍不住激起一层冷汗。
白玉堂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敛目笑道:“怎么,你们开封府的人这般霸道,连平民百姓过街也要管?”
“……要过就快过,”那校尉嘟囔着,侧过身,“慢了出事我可不管你。”
白玉堂朝徐庆比了个手势,徐庆便驾着马车跟上了,途径那户人家时,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那只是一间被火摧毁的废墟,且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不知开封府的人守在这里,是出了什么案子。
徐庆心下掂量,面上却不声不响,过去时还对守门的官差客气的笑了笑。
又过了个拐角,看见了卢方婶娘家派来迎接他们的人。白玉堂打了个招呼,匆匆寒暄几句,又拍了拍一脸苦相的徐庆肩膀,忙不迭地驾马离去。
若是细看,他面上的庆幸之色,都快溢出眼角眉梢来。
如此匆忙离开,却并非是他不喜这一家子人。
大哥大嫂成亲的早,但除了大哥,他们兄弟四人皆是孤家寡人,先时他年纪小,大哥大嫂便只操心三个哥哥的亲事,如今他年过廿一,便自然而然上了大哥大嫂操心的名单。大哥逮着亲戚便要人家留神好姑娘,以便为他兄弟几个说媒。
“五爷自己多潇洒快活,成什么亲呢。”
他懒洋洋地策着马,转过拐角时,望见那不知姓甚名谁的校尉依旧在门前苦哈哈地守着。
他磨蹭着下巴,盯着那间宅子,若有所思——坏了,老毛病要犯,看见闲事便想管。尤其还是和开封府有关的闲事。
一想到开封府,他微愣一瞬。
“与那臭猫许久不见,也不知他武功长进没有。”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他轻轻笑了一声,眼里的懒散气全然蜕去,眉宇间隐隐布上一丝凛冽,手无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舌尖轻轻磨了磨牙根。
他按捺住心里那股想管闲事的冲动,一手扯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快地朝开封府方向行去。
***
世人皆道开封府清廉。
白玉堂悄无声息地踏过一片瓦,心下暗想,是很清廉,清廉到内院一览无余,连个花花草草的影子都没有。
他蜻蜓点水般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