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按着胸口,屏住了呼吸。
内屋云遇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带着妥协与无奈:“好,便按你说的做吧。但你若敢对捉来的人……”
“你放心,我阿盈说到做到。等我能在太阳下行走了,自会将那些失踪的公子们完完整整地送回去。”
“如此便好。我回去琢磨琢磨,想出法子再来通知你。但这段日子内,你不许再劫过街的男子。官府每日派人来守着,弄得城内百姓人心惶惶……”
“啧,你看起来小小年纪,怎么比我祖母还磨叨。瞧你妹妹,安安静静地在外边玩水。哎?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嫌脏么?”
云遥稳了稳呼吸,闭上眼睛,努力将方才一闪而逝的惊艳身影从脑海里抹去:“院子里有人。”
“有人?不会吧,我已经派人将那展昭引开了,还有谁会过来?”阿盈半信半疑地走到云遥身边,跷着脚尖朝外看,“哪里有人,你眼花了吧?”
“就在……”云遥一回身,却愣住了。
院子里空空如也。
莲花幻象没了法术支撑,散的一干二净。
阴云散开些许,洒下一层淡淡的月光,水面被寒风吹起阵阵涟漪,老槐树孤单的立在墙边,乌鸦不知何时飞走了。
莫非真是眼花?
可那男子的模样着实好看,她怎么可能眼花出那样一张脸。
“这里除了你们、除了展昭,便只有鬼影,哪还有活人敢来?你约莫是见到鬼了。”
若真是鬼,那这鬼的模样也太好看了些。
死了真可惜。
云遥兀自惋惜了会儿,一时之间出了神,冒出一个念头——以后若有机会看见他的坟,定要给他多上几炷香。
阿盈疑惑地瞧着她出神,朝她微红的脸颊伸出手:“怎的这般热?头发也乱了,被区区一只鬼吓成这样?”
这几句话登时将云遥从走神里拉了回来。
“乱了?”云遥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将手背贴在了脸颊上,又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巧玲珑的铜镜,避到一边,认认真真对着镜子捋起头发来,“还好还好,乱得不难看。”
“……”
云遇笑着摇摇头,站起身。
此刻月光洒下来,瞧得清她的容貌,竟是与云遥有六分像。她的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叫人生疏,却也不叫人觉着亲近。眉眼温柔,只是那眸深似漩涡,仿佛隔着一层屏障,藏住了所有的心思。
“两位知道怎么走,我便不送了。”阿盈抱臂倚在门边,懒洋洋地朝她们摆了摆手,微笑道,“恭候你们的好消息。”说着,她瞥见云遥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面铜镜,又顺口欠了一句,“小姑娘,爱美没错,但你要记着,这夜里照镜子,着实不是什么好习惯。万一招惹来不干不净的东西……”
云遥脚步顿了顿,纳闷地转过头,一时没理解:“不干不净的东西?”
视线从头到脚打量了阿盈两遍,才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说鬼吧?没关系。”说着她笑着拍了拍阿盈肩膀,满不在乎,“不用担心,我懂法术的,像你这般修为的鬼,来一个我能灭一个,来两个我能灭一双。”
“那你可真厉害呢。”阿盈皮笑肉不笑地拍开云遥的手,瞥了眼云遇忍笑忍得通红的脸,面无表情道:“还不快走!非要我赶你们吗!”
***
在废宅折腾了半宿,待与阿盈讨价还价完回家,已是三更后了。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