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咦?
云遥停下百无聊赖踢石子玩的脚,站稳了身子。
迎面走来的那男人,怎么如此眼熟呢?
没待她细看,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云遥回过头去,见是开封府的赵虎。
“云姑娘,走吧。”赵虎挠了挠头,耳尖泛着微微的红,一身寒气,“展大人被公孙先生留住了,今儿就不过来了,我和张龙帮你们。”
“这样啊……他累了一夜,是该休息休息。”云遥了然地点点头,笑道,“那走吧。”
转身时,她顺势回头望了眼,却见不到方才的男人了。
这符也画了纸也烧了,约莫着那鬼也该去投胎了吧。想到这,她不禁暗笑自己爱多管闲事。明明不过是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鬼而已。
云遥没做多想,拾起方立在桥边的油纸伞,随赵虎快步去了。
***
“三哥。”白玉堂按了按眉心,无奈了,“这玩意陷空岛都有,你怎么如此大惊小怪,像第一次见似的。”
听见弟弟的抱怨,一脸认真蹲在糖人摊子前看老大爷做猴子的徐庆连头都没回,只朝白玉堂摆了摆手,那意思是——别打扰人家做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位爷,您这便不懂了。”做糖人的老头颤巍巍地捋了捋胡子,颤到白玉堂总觉着他下一刻就会一头扎进糖堆里,然后崩得四处糖渣。
许是那画面太血腥,想到这,他脚步微微错开,退开了两步。
“这手法不同,材料不同,做出的糖人味道自然不同。您家乡那里有,总归是您家乡的,虽然都是糖人,可和咱的味道一定不同。”老头说着将做好的糖人递给了徐庆。
徐庆看着猴子状的糖人,嘚瑟地在白玉堂面前比划两下:“哟,手真巧,大爷再做一个猪的呗?”
“好嘞!”
等老头做糖人这会儿,徐庆一边啃着手里的,一边和老头搭话:“大爷,常闻开封早市热闹,究竟怎么个热闹法儿啊?”
“也没什么,不过是摊子多,想要什么都有,看久了就没什么新鲜的了。”老大爷随口应付着,“不过啊,近日冷,病的人多,金水西街酒坊的云家俩姑娘每日早晨都在西市施药酒,据说还是开封府公孙先生的方子。若是赶得早,你们还能讨到一碗喝。”
“这听起来有点意思。”徐庆摸着下巴,咂吧咂吧嘴,问道,“那药酒有用么?”
“嗨,别说啊,还真有用!”老大爷笑得爽朗,“老汉喝着过一次,云姑娘的药酒啊,喝完真是心气顺畅,精神百倍。这大冷天的,喝完瞬间就暖和有劲了,抗寒又防病。”
“真这么神?”徐庆咂舌,满脸写着不信。
老头一手把做好的糖人递给徐庆,一手接过钱,仔细揣起来:“老汉诳你作甚。你这时候去,定能讨着一碗。觉着不对你回来找老汉,老汉把糖人钱退给你。”他笼了笼手,望向金梁桥的目光颇为悠远,似乎能一眼千里看见西市似的,顿了顿,再开口时话里已带上向往之意,“这时候去,还能看见开封府的展护卫,那可是被当今圣上金口御封御猫的大人物……唉,也不知谁能得展大人做女婿……”
老头感慨完,再抬眼时,面前的客人已经没了踪影。
不过片刻功夫,这会天更阴了,零零星星下起了小雪。
行人步履匆匆,在这大冷天里,就如脚下生风一般,谁都不愿多停留一会儿。
徐庆一手拿个猴,一手拿只猪,兀自啃得欢乐,半点看不出冷的样子。
白玉堂悠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