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总算是松了口气。
粥已经凉透了,她捧着碗的手也冻得发僵。
云遇看了她半晌,正要说些什么,斜前方的门突然大开。
人影未现噪声先至,连带着浓浓的酒臭与脂粉味,顿时将这一方干净的天地染得乌烟瘴气。
云遇皱起眉头,一手拦住云遥,挡在了她身前。
踉踉跄跄半跌出后门的醉酒男人扶墙站稳,身体不住的晃悠,还不忘搂紧身边衣着暴露的姑娘,将油腻的脸凑近人家脖颈,握着银子的手迟迟不放开,不安分地在姑娘身前流连:“红莺,你今儿将兄弟们伺候的好,本公子不亏待你,这些银子,都是给你的!”
那被叫做红莺的姑娘也不顾还有外人在,接过银子,径自又与那浑身酒气的男人你侬我侬,半晌也不分开。
两堵人肉墙拦在路上,堵着本就不宽敞的道路。云遇脸色铁青,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云遥抻着脖子往那看了眼,顿时觉着喉咙口像被塞了一条死鱼一般,吐不出咽不下,令人作呕。嫌弃地转过头,撇了撇嘴,嘟囔着:“伤风败俗,难以入目。”
她自觉声音足够低,可话音刚落,却见卿卿我我的一对男女一同停住了动作,齐齐朝她射过来两道凌厉的目光。
那男人的目光甫落在她二人身上,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又慢慢睁大双眼,贼眉鼠目地将她二人打量一遍,而后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子,搓了搓手,眼里露出精光,谄媚道:“哟,天寒地冻的,二位姑娘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云遇衣袖下的手微握成拳,拇指轻轻摩擦食指第二个指节,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这是她失去耐心的征兆。
云遥素来被姐姐宠得任性,她看得上眼的,能象征性地关心几句,看不上的,连眼皮都懒得掀。
没人理这男人的话。
云遥想都不想,直接转身,顺着来路往回走。
男人咽了咽口水,被云遇方才极冷的一眼镇住片刻。他本是空有色心而胆不足,如今借着浑身酒气未散,不禁大胆起来。
浑身热得紧,他扯了扯本就松垮的领口,飞快地上前几步,猛地扯住了云遥的袖口。
“二位姑娘,天这么冷,不如去我家暖和暖和……哎呀!”
不等云遥一脚踹开他,他倒是自己轻飘飘的飞出去了。
红莺忙扶起他,他额间偌大的红印子便映入了云遥的眼帘。
而将男人打飞的,居然是一枚石子。
云遥狐疑地看向云遇——却收到了云遇同样疑惑的目光。
那男人还没等站稳,又是“哎呀”一声,膝盖一软,猛地朝前扑去。
紧接着,密如雨点的石子从四面八方噼里啪啦打来,落在他的额间、脸上、脖颈、手及一切露在外的地方。
“别打了别打了!”他痛苦地吱哇求饶,“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哎呦姑奶奶喂,救命啊!”
那一通石子打得狠,石子皆是细长,上尖下大,颇像飞蝗。投掷之人手法巧妙,每枚都打在要紧处,却又避开了致命要害。投掷之人动作极快,一阵石子打完不过眨眼间,云遥四下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究竟是何人干的。
男人的酒醒了大半,被打到浑身哆嗦,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云遇回身朝巷口望了眼,眉间一凛,似是感觉到什么,不给云遥再看热闹的机会,不由分说拉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这条巷道。
冷不防被姐姐一拉,云遥手一抖,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