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是应该的,还算他有良心。
云遥这一觉睡得不错,眼下非常有精神。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打量着一屋子陌生人,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天快亮了,医馆也该开张了。我写个方子,老三过去抓药,顺带买些蜜饯回来。”她嘱咐完徐庆,又对云遥轻声细语道,“接骨可是很疼的,你需得忍着些。”
云遥又点头。
卢大嫂按住她的手臂,笑着问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儿啊?”
“我姓云,单名——啊!”卢大嫂对云遥笑得温柔,看得她一时出了神,下意识顺着卢大嫂的话回答。然而没说完,卢大嫂手上突然发力,剧烈的疼痛从手臂处传来,云遥猛地抽搐一下。
她眼前一黑,旋即金星乱闪,似有若无的出现了幻觉。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三重天的莲池。
下一刻,有人飞速地点了她的睡穴。她闷哼一声,来不及反应,又陷入了沉睡。
白玉堂出手如电,见她沉沉地睡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按住自己的眉心。
方才一心全系在她身上,无暇顾及自己。这时他才觉着自己这一身衣物黏腻潮湿,难受得很。
“五弟。”卢大嫂悠悠出声。
“嗯?”白玉堂睁开眼,正对上卢大嫂充满审视的眸子。
他眉头一跳,这才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这姑娘你怎么认识的?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啊?”
“……”白玉堂眼角抽搐,一手按上太阳穴,装作头疼的样子,“大嫂,我觉着身体有些不适,怕是感染了风寒,我先回去躺一躺。”
“站住!皮糙肉厚的,还得风寒?”卢大嫂皮笑肉不笑,站起身,走到桌旁,随手拿起一件物什,“五弟啊,你这什么时候买了把伞回来?”
“嗯,这莲花绘得细致,栩栩如生,好手艺。”卢大嫂赞叹道,“还带着清淡的莲花香。五弟,大嫂怎么不知你何时过得这般精致了?”
白玉堂无奈了。索性他也不再躲避,直面道:“是这位姑娘的。”
“这位姑娘……”
卢大嫂心里飞快地琢磨一番白玉堂的称呼,觉着是他死要面子,不好意思直呼女孩子的闺名。
“她方才说得,我听得不是很清。她叫什么来着?”
“不知道。”
“不知道?”卢大嫂咂舌。
“大嫂,您别乱点鸳鸯谱了。”白玉堂摊手道,“我与她先前仅有一面之缘,算上今夜,见的不过才是第二面。”
卢大嫂不信:“五弟,这么多年你从未带过姑娘回来。眼下你带她来找我,而不是去敲医馆的门,不正是说明……”
“咳,”白玉堂面色微微窘迫,他摸了摸鼻子,打断卢大嫂的话,“其实……她的伤,是我……”
卢大嫂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她指了指睡得并不安稳的云遥,又指了指白玉堂,声音发抖:“她颈间的伤口,和脱臼的手臂……是、是你?”
白玉堂沉默地避开卢大嫂的视线,末了,又无力地解释一句:“大嫂,我没用几分力的。不然她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五弟啊,你这叫我该说你什么好。”卢大嫂彻底无话了。她觑着天色微亮,叹了口气,拢了拢披着的衣服,“行了,我去梳洗梳洗,你在这里看着她吧。等她醒了,记得叫我一声。”
白玉堂应了,目送着卢大嫂离开,才关上门,回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