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白日便觉着有些冷,待起了冷风,混着雨滴落下时,她的手已经冷到不甚灵活,鼻子也塞塞得难受。
她将窗推开一个小缝,向外看去。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半点余晖也见不到了,天上阴沉沉的,浓云万里,混着时不时出现在遥远天边的雷电,显得格外令人不宁。
云遥看着看着,突然就靠着窗发起呆来。
云遇方才打发了一干男子,便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等。卢大嫂胎气不稳,她便握着卢大嫂的手,为她缓缓地运着灵力。
夜愈深,屋内的鬼气愈重。她未燃灯,屋子里暗得只可勉强看清人的轮廓。此时天边一道银闪划过,透过窗边的小缝,照亮云遥的脸。
云遥白日便喊着冷,夜里冷气更甚,她却靠在窗边吹风。云遇轻唤了她一声,她呆呆地没什么反应。待唤到第三声,她才慢了几步反应过来。
“姐姐,你叫我作甚?”云遥倒是反问起她来。
云遇轻轻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听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伴着一声像是故意给她们听的低咳,旋即响起了敲门声。
云遥关上窗,最后一点光也不见了。
她慢步过去,拉开房门。却见门外是撑着伞的白玉堂。
白玉堂先是下意识扫了眼黑漆漆的房中,又像是想起什么,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云遥身上,借着檐下的灯笼光,无言地打量她半晌,直到她挑了挑眉,才轻声开口:“冷了?”
“你怎么知道?”云遥惊讶着睁大眼睛,这幅模样落进他眼里,他眉眼间瞬时带上了笑意。
云遥见他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你真的知道啊!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什么蛔虫!”白玉堂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头,“你的手都红到发紫了。”
她们过来的时候,他便觉着她穿得薄了。常言春寒料峭,雨夜又是早春里最冷的时候。他拿了暖炉,本是为了以防万一,却在见到小姑娘苍白的脸色时,心脏猛地缩了下。
他眼下又觉着一个暖炉似乎不太够用。
他余光瞥见云遇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心里竟然紧了紧,像是做错事一般突然有些心虚。他不过权衡一瞬,便将这暖炉递到了云遇面前:“夜深凉气重,云姑娘拿着吧。”
云遇冷冷地瞥了一眼,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没接。
云遥满面疑色地接过去:“原来不是给我的吗?”
她接过来递给云遇,云遇便接着了。
白玉堂默默无言片刻,对她道:“你随我来。”
他将声音放得很轻,轻到近乎让云遥想起了“温柔”这个词。
可转念一想,屋子里还躺着个人呢,约莫是怕吵到她吧。
这个念头又让她隐隐有些失落。
心里倏然乱了下,她懒得去细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给了云遇一个询问的目光。
“你要她随你去做什么?”云遇毫不客气地挡在了云遥身前。
“……”云遇如此防备他,白玉堂约莫着想通了些缘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带她去换身衣裳,顺带,去煮碗姜汤。”
白玉堂觉着自己这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对姐妹身上了。
眼下是他有求于人,何况……他也愿意对云遥耐心。
云遇想着云遥总归也吃不了什么亏,迟疑着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快去快回。”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