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棟熟悉的房子里,回到了小时候四五岁的样子,和爸爸玩着捉迷藏,但是他一边喊着爸爸,一边打开紧闭的房间,都没有发现爸爸的身影,透着沉沉黑夜的窗外和房间的走廊似乎变成了无尽曲折的迷宫。
让人的身体里充满了不安,空荡,冷寂,孤独。
潜意识里觉得有非常重要的人丢下他走了,是谁呢?
他看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黑色雕花门,那扇门没有关上,它只是虚掩着,从里面透出隐约微弱的光。
彼得呆愣愣的盯着那扇门后的光,黑沉的眼瞳似乎被这抹光吸引,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这只是一间像是被人暴力破坏过的书房,周围书架上的书杂乱的铺落在地毯上,面前是一个高过他脑袋的办公桌,光源便是从上面的台灯散发而来。
办公桌后的落地窗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的漏着冷风,冷风卷起了酒红色的窗帘,像是黑夜中的无形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格外阴森恐怖。
“彼得!”是谁在匆忙的喊他的名字,突然一个温暖有力的手臂从他背后将他抱了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将他禁锢在怀里,怀中的气息也好,温度也好,都叫他无比眷恋,他想去看那个人的脸,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转不过头来。
像是被时间禁锢的怪鸟,永远也飞不出去时光的怪圈。
清晨,光线朦朦胧胧的房间内,闹钟叮铃铃的响着。
彼得猛然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印着可爱的蜘蛛图案的白色t恤被汗水浸湿,他无意识的摸摸额角,掌心是一片湿润的汗水。
当他回过神来,警惕的转头向门,才发现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知道响了多久。
“彼得!彼得!再不起床上课要迟到了!”
是梅姨。
他慢腾腾的下了床,感觉神智尚有些不清楚,暂时压下满心的疑虑,去开了门。
门一开,梅姨就单手叉着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杯温热的牛奶。
“臭小子!现在学会不开门了?”梅姨很清楚彼得的作息点,这个时间他都乖巧的坐在桌前吃早餐了。
然而梅姨心细如发,在看见彼得那像受伤的小兽般带着丝茫然和悲伤的神情瞬间就心软了,她觉得这孩子状态不对,于是她把牛奶放在一旁的桌上,担忧紧张的扶过彼得坐在床上“是怎么了,孩子?发生什么了?”
梅姨抬手拨开彼得脸颊上汗湿的头发,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中一片浓厚的心疼,这是她养大的孩子啊。
彼得看着梅姨担忧的样子,眼睛忽然就有些湿润,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走丢可怜巴巴的金毛,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说:“...我还好,没事,梅姨...我只是做了个梦。”
“是做噩梦了吗?孩子,可以和我说说吗?”梅姨一下一下温柔轻抚着他的背,她还记得小时候就是这么哄他睡觉的,像个宝贝,喜欢开着灯睡觉,可爱极了。
彼得看着这不大不小充满了他成长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巨大的悲伤盘踞在他的心头,煽动着他,让他忍不住眼眶泛红。
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梦不能告诉梅姨,至少现在,还不能。
“......我...梦见一只巨大的怪兽,它在身后不停的追着我,无论我怎么跑,都甩不掉它...就在我快要跑不动时...醒了,然后就是这样,我吓坏了。”彼得生动的形容着,就在要梅姨的担心快要破功笑出来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模糊不清的对话。
“乖乖呆在这,听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