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缓步迈进房中,果然如她所料,皇后娘娘正对着永琏留下的长命锁睹物思人。
“娘娘。”她上前打断皇后的思绪,“富察大人来了。”
皇后一怔,心知弟弟不愿见到她沉迷神伤的模样,忙笼袖收起长命锁,笑道:“快让他进来。”
傅恒跨进门槛,将手边的盒子放在一旁,恭敬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
姐弟两人闲话家常,傅恒说的无非是“爹想你了,娘也想你了,你最近还好吗”之类的事,皇后回的也无非是“爹还好吗,娘还好吗,我最近很好”之类的话。尔晴为两人上了近些时候炮制的花茶,便侍立一旁。
【傅恒受托将手中的圣旨交付,以振作久病的皇后,因此说了几句闲话便开始切入正题:“姐姐,我知道,你或许不愿听,但有些话,明明知道你会厌恶,我还是要说。因为我是你的亲弟弟。除了阿玛额娘,最关心你的人。”
皇后的脸上,像面具一样挂着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微微低垂了眼,手缩进袖子里,指尖轻轻拨弄着长命锁的小小铃铛。
“明玉说,白天你跟没事人一样,到了晚上,就一夜夜地枯坐到天亮。额娘很担心你,上次看完你以后就一直在哭,她说你姐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还是爱说爱笑,却没有一个笑是真的。姐姐啊,她可是咱们的额娘。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的伪装又怎能逃过我们的眼睛呢?”】
富察皇后勉强挂了几分笑,轻声道:“我很好,你让额娘放心……”她无意识地伸手拨弄着长命锁,神思恍惚,却是有些惹恼傅恒。他觉着有必要下一剂猛药,才会让皇后醒过神来,于是劈手夺过长命锁,阔步向外走去,作势要扔进茉莉花丛。
皇后反应过来以后忙踉跄追出门,却见尔晴一跃而上趴在傅恒背上伸手去夺那长命锁,她的动作才叫石破天惊,吓得傅恒都僵住了不敢动,叫她轻而易举将锁夺了回去,气势汹汹地交回皇后手里。
皇后:“……”
傅恒:“……”
茉莉花丛中浇水的明玉:“……”吓得我水壶都掉了。
侍立一旁的宫女太监:“……”
一时间什么气氛都没了,什么阿玛额娘皇后娘娘,什么立不立的起来朝政如何…...大家脑子里只有尔晴方才那信仰一跃。
傅恒作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尔晴自己倒没觉得不妥,她心知自己这疯劲是改不了了,还不如让长春宫诸位早些习惯。便若无其事地将一脸复杂的皇后娘娘扶回房间。
傅恒倒是有点想走,但是受君之托忠君之事,他再三犹豫,还是小心翼翼跨入房间,便见房里皇后神思不属玩着锁,尔晴在一旁,眼睛直盯盯地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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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他站在离尔晴三尺远,酝酿片刻,含泪劝说:“姐姐,你可知,你沉寂这许久,让额娘多么担心?额娘还说,早知如此,她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要这泼天的富贵了。”皇后无神地望了他一眼,又看了尔晴一眼,让他满眼泪险些维持不住,“阿玛听完后还和她大吵了一架,说自己对不起先皇的托付,对不起爱新觉罗家,培养了一个这么懦弱的女儿。当年高斌任江南河道总督,先帝信任重用,还特将高氏,提拔为侧福晋,仅次于你之下,如今高家势大,更牵扯鄂、张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