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就被打了。艾妈妈跳起来就冲了出去，谁也没来的及拉住他。艾爸爸一头担心女儿，一头放心不下妻子，跺着脚跟了出去，鹿飞也没办法，放下她也跟了出去。

    楼下一阵鸡飞狗跳，可是艾若曼什么也没听见，除了耳朵里嗡嗡的响声之外，她努力的想着一件事，“不能走，不能把鹿飞一个人扔在这里。太可怜了，不能把他一个人扔下。” 却忍不住蜷缩在床上哭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爸爸拉着妈妈上来了，妈妈扶起她，拿了外套就给她套，“咱不在这，曼曼，听妈的话，这不是人过的日子，这都是什么人！你能拖到什么时候？鹿飞如果不把她妈送走，你们就离婚。我一天也不能让你和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人家咱找不到？凭什么受这个气！” 艾妈妈哭着，不由分说的就要拉着她走。

    鹿飞在门口正好听见这句，愣在当场。艾爸爸摇头叹气也没再说什么。艾若曼却不愿意，她拉着妈妈的手，只是重复一句话，“不能扔下鹿飞自己，他太可怜了，我还有你们，可是他呢？妈，不能扔下鹿飞一个人，鹿飞太可怜了……他爸爸妈妈太不心疼他，他太可怜了……”

    或许正是这句听起来充满爱意的话彻底击垮了鹿飞，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决心，忍着撕心裂肺的痛，一步步走过去抱住她，轻轻的说道，“曼曼，我们离婚吧，好吗？离了婚，我依然爱你，好不好。离了婚，我爱你就是我自己的事，和他们就都没关系了，好不好？” 大颗大颗的眼泪都滴进了她的脖子里。

    艾若曼有一瞬间的茫然，又有一瞬间的释然，紧接而来的则是难过是悲哀。虽然这场婚姻折磨了太多人，可是，真到了这个地步吗？她直起身，看着鹿飞，“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意思？”

    鹿飞看着她的脸，上面还有指印，心里的痛的无以复加，他想到了母亲几次三番的无理取闹，想到了父亲无休止的过分要求，想到了前天晚上艾若曼睡梦中蜷缩着，边哭泣着边说“对不起，我错了，丁宇扬你不要原谅我。” 还想到了艾若曼越来越消沉，可是他还是没勇气把话再说一遍。舍不得，哪里能够舍得？就算曼曼只是可怜他，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在一起的吧。

    艾爸爸看他们这个样子，也是难过，只能说道，“今天这里是不能待了，鹿飞你跟我们回家吧。”

    鹿飞摇摇头，他不能，父亲不愿意走，母亲不能一个人独处。无力感就要把他彻底摧毁。

    “你爸为什么突然想来过年？” 艾若曼看鹿飞为难，试探着问道。

    “我不知道。”

    “我们下去问问吧，坐下来把事情说开，这样吵来吵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不过年，周围邻居还得过年呢。”

    艾爸爸也同意，四个人就都下了楼。原来，鹿明远是真的想来过年，想缓和关系的，只是没想到没能控制住和贾淑琴吵架的冲动。而他之所以想一起过年并缓和关系，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要钱，说每个月得再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两千，他没有医保，年龄大了要吃药。二是因为甄娴雅，她早年在天美意做过导购，这些年也一直在做商场导购的工作。认识鹿明远后一直听他说自己儿子媳妇是百思图的总经理，所以非让他给活动个店长当。

    不需要艾若曼说什么，贾淑琴就又开骂了，鹿飞也斩钉截铁的说店长的事情提也不要提。看起来想把事情说开，然后好好把年过完的愿望是不能实现了。鹿飞站起来，拿了外套给艾若曼穿好，叫着艾父艾母，又去厨房把做的差不多的饭菜打包了一些，坚持着把他们送了回去。临走对贾淑琴说，“你们接着吵，我送下他们就回来。” 然后就砰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