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天帝这种大人物吃的东西应该都是大鱼大肉,哪知桌上这几盘菜都是素的,不是绿的便是白的。我这人对吃食讲究不多,平日里都是饿了才想起吃,且多半应付了事,这桌菜就是再简朴一些于我也是无妨的,就是……我悄悄瞟了一眼天帝那腰,啧啧,每天就吃这些,难怪吃不胖,这怎么成?多让人心疼啊。
“喝酒吗?”天帝问我。
“可以小酌一点儿。”我伸手去够那酒壶,没想到天帝先一步把它拿起来,给我斟了一杯。怎么敢劳动大老板动手呢?我瞬间惶恐到想就地跪下。天帝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后,说:“今夜没有君臣,你不用拘束。”
我哪敢真的不拘束呀,我那个吃相怕是能把你吓死。
天帝也不急着动筷,问我:“你幼时可曾见过我?”
连本座都不称了,仿佛和友人叙旧似的。我仔细想了想,那时候我年龄太小,又常病着,不怎么外出玩耍,也没几个朋友,除了自己的家人,认识的人很少。我只好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我小时候不怎么出门。”
“改名笠珠之前,你叫什么名字?”
“没个正经名字,爹娘成天就囡囡、囡囡地叫,正要起个响亮的大名儿,荼姚就来了,最后也没给起成名字。后来发现湖里叫囡囡的太多了,就不得不自己给自己起一个。”我灌了一大口酒,不慎呛着了,眼泪都咳出来,看天帝像是要站起来,我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让陛下见笑了。”说完才发觉是自作多情了,他怎么可能会来拍我的背帮我顺气嘛,人家说不定只是想站起来舒展一下,这么被我误会一下,还真不好再站起来了。
天帝皱着眉将我面前酒杯移开一些,说:“不会喝就不要喝。”
我甚没底气地嘀咕:“其实我会,而且酒量还不浅哩。”
他瞪了我一眼。
我斗胆又辩了一句:“真的,而且陛下您这酒香是香,根本就不够劲,想当年,我都是把那凡界的‘闷倒驴’当水喝的。”
他似乎还要责怪我,眼波一转倒是露出几分狡黠来,说:“闷倒谁?”
我不假思索,“驴啊。”
他笑了笑,不说话了。我品了品,一拍大腿,嗨呀,被阴了,想我好好一条红鲤鱼,如今竟自比作驴了。这个天帝,原来是蔫着坏的。
我暗地里磨磨牙,做了超无辜的表情且硬是攒出两点泪来,“陛下,您仗着自个儿脑筋转得快,欺负人。”
天帝没理我,倒是略有得意地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看来不是很吃装可怜这一招,我抹掉那两滴泪,正经地问:“陛下您这酒叫什么名字?比我以前喝过的香醇许多。”
“此酒名为桂花酿,是我……一个故人所创。”
“那位故人的酿酒技艺还真是高呀。”我是发自真心地赞叹,但天帝似乎心事重重,说:“本座另有要事,先走了。”
又换回本座了呀,我怔怔地看着他走远,那道身影甚是萧索。
早晨天帝上朝,我就仍然作为一个普通仙婢做杂事,今日是人界中秋,天界也要凑热闹,做了月饼分发给各府,我就刚好领了个送月饼的差事,一看名单,不巧第一个正是姻缘府,想想那一口一个老夫的月下仙人就觉得头痛,他要是还想把我拐走可怎么办呀。
但是我不得不去。
姻缘府里正不知排着什么话本,咿咿呀呀地唱着,我走到一扇屏风后面,正巧月下仙人在另一面不知和谁人高谈阔论:“……我的凤娃不管劝了多少回都不听,男儿嘛,怎能没几个妾,妾说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