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台”三字倒是凿得不错,可和福地应是挨不着半毫关系。
想到这,善月目光忽而落向一处。
随着天外霞光一点点的回拢西面,布星台尽端的天河隐隐有了丝波动,这波动,先前在南天门时也出现过,只是太过细微,被她给忽略了。
此刻这波动浮躁起来,浮得她体内石源也有了些躁动。
“师兄,这……”
善月蓦地压下这股异动,惊诧地回首。
此时,成幽似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忙牵起她的手,快步来到布星台上,趁着天边还剩半柱香的余光,揉了揉她的发道:“看来此处与你有些缘分,你且好生吸纳这股灵源,待你修为回复之日,五师兄带你畅游天地。去吧!”
说着,他推了推善月。
善月却迟疑道:“我若吸了这灵源,可会引天家非议?”
成幽想了想道:“不会。这儿偏僻,只用于布星,那夜神润玉是个温雅之人,即便你被发现,他也不会为难与你。”
夜神?
善月神色微不可察的动了一动,莫名的放下心来,便连异动也缓和不少。奇怪!
善月蹙了蹙眉,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她与成幽道了声别,挥去这从未有过的古怪之感,纵身往天河里一跃。
只是石身融进暗淡星子里的瞬间,她听见一道如徐徐流水般清润的嗓音,轻轻叫道:“成幽神君。”心悸异常。
星台之上。
成幽负手凝视着润玉。
白衣翩翩的润玉站在那儿,温文的宛若凡间君子。有礼地向他揖手后,又续说道:“神君于此,可有何要事?”
半个月前,东华帝君座下的五弟子被太上老君请去试炉,父神感怀祝融神袛,前去见了一见,而他作为父神长子,也得见了这位神君一面,对这位神君的火系仙灵极是敏锐。
因而心中虽疑成幽出现在此的用意,面上还是一派的清宁如玉。
嗯,太微这长子是个稳重的。
成幽心里评论道,脸上一副淡淡然:“唔,没事,夜神不必多礼。”继而看了看四周之景,“前几日听太上老君说这的风景别具匠心,今日路过,便来瞧瞧。”
润玉定力显然很好,只望了望周身那一片荒芜景色,就微微笑道:“老君谬赞。”
成幽点点头,又木木然往石门方向走上几步,止足道:“确是谬赞,然他年纪实在大了,记性有失也没什么。唉,只可惜我已辞别于他,你回去时若同他碰上,帮我与他说道说道。”
润玉笑容不改道:“好,润玉帮神君记下。”
还挺上道。
成幽赞赏的睨了他一眼,更加确定善月在这增长修为不会有甚差错,连带看润玉——也愈发顺心。诚然他二人年岁相差不大,但辈分摆在那,之前语气难免有些长辈之风,现下则不自觉地使至平辈,进而倚着天色“嗯”了声:“时候不早,我得去西天佛祖处取些梵经,就不叨扰夜神当值,告辞。”
说罢,他客气的揖了揖手。润玉缓缓垂眸,恭敬应语尚不及答,他人已不见了踪迹。
循着天边最后一丝微光,润玉摇了摇首,眸处不由思——真只是观景?
少顷。
手下一阵毛绒相蹭,将他思绪给拢了回来。
低首看了眼自家乖巧的魇兽,润玉微微一笑,当即接上卯日星君停歇的红日车驾,施起入秋后的第一个辰星之术。
月华初上。
数不清的天河星子开始呼应。
一股凉流缓缓朝着已封五识的善月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