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文泽里安毕竟是半百的中年老头,怎么说那也算是在好莱坞风风雨雨了一些时日的。傲慢过头的有见,谦逊过头的也有见,至于傻的过头且又傻又谦逊甚至还不太自信的东方小姑娘,可是真的少见了。
这位不过二十出头的东方姑娘,只身一人来闯好莱坞,着实不易,但是她的一些言行举止又实在过于菲薄自己,如果能力不行,他和斯皮尔伯格是断不会让她做编剧助理的,但是有的时候能力是一回事,做人也是一回事,大多时候是先做人再做事。
他抿着嘴,想着该什么时候打断她显得不那么绝情……
这头,顾词的还在滔滔不绝:“老大,我以后一定会再接再厉……”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像是充气的气球终于泄气的偷笑,极为有效的让顾词的话痨攻击戛然而止。
这不禁引得斯蒂文泽里安与顾词双双回头望去。
而那个人,正披着纳粹的军装外套,手夹着军帽,衬衣的纽扣还少系了两颗,他比在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时候胖了不少,顾词目测着大概有二三十磅哩。他的身材本来是很好的,即便是现在为了角色胖了一些后,仍旧看得出修长的双腿和结实的臂弯,而此刻,那两条像是被罗丹雕刻过的双臂正叠抱在一起,倚着门框,眉眼含笑的望着泽里安与顾词。
看到俩人一齐回过头,他不禁放下抱着肩膀的手,自然的同两人打招呼道:“下午好,斯蒂文,下午好,hope。”说着,他迈步走近。
顾词记得资料上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三左右,但是此刻,在纳粹军装的装束下,以及此刻她坐在椅子上的位置因素,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扑面而来,可能是因为那双被誉为透过颅骨的眼眶下看破心灵的双眸正直直地望着他,也可能是因为阿蒙人设在身,那双看似含笑的眼睛里好像暗藏着杀人如麻的狠厉。
这让顾词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又移不开视线。
“嗨,拉尔夫。”斯蒂文泽里安站起身,向前一步,友好的与拉尔夫握了手。“下午好,看你的服装,看起来一会儿要拍……嗯,让我看下……”泽里安说着,翻开手中的剧本,在寻找着什么。
“第704场,普拉绍夫集中营的外景,是与海伦和与犹太建筑师的那场戏。”顾词瞪着大眼睛,脸上挂着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赫敏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的那副表情,抢答道。
泽里安翻阅剧本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目光渐渐浮上一层赞赏,但是最终还是克制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转而拍了拍顾词的肩头:“很不错,hope,非常好。就要这样,对自己负责的剧本就要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用心。”泽里安的视线与拉尔夫的相对,俩人相视一笑,似乎都很满意。
拉尔夫费因斯扯了把凳子也坐了下来,转而讲起了昔日在戏剧学院的故事。
拉尔夫讲话的时候,修长好看的手指会在裤子上画圈,他穿的服装是毛呢马裤,指甲划过会留下白白的痕迹。
他说道:“做好万全准备总是不错的,当我在皇家戏剧学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只能从配角坐起,很小很小的角色。”拉尔夫抬起一只手,将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那便形成了肢体语言中的一个量词。
“比如《李尔王》,我一开始的角色就是第三幕,第七场的一个甲仆,你知道的,甲乙丙丁,永远是少得可怜的台词。但是我每次都会把所有人的台词都背下来。”
“如果你腮上长起了胡子,我现在也要把它扯下来。”顾词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台词,因为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