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一直在担心我这样演是否正确,在我看来,编剧已经把阿蒙的人物弧光给显露出来,我必须要扩大,如果是在戏剧舞台上,我可能就会间离一些,但是我觉得作为阿蒙高斯,一定要矛盾最大化才有意思。”
斯皮尔伯格友好的将自己的私人暖水壶传给在周围的人,示意大家都倒一点热水来喝。热水倾注在保温杯中,冒着腾腾热气,顾词看着升腾的热气,有些悲哀的想,曾经生活在普拉绍夫的犹太人,是不是也曾异常渴望这样一杯热水温暖他们的身子。
过去的世界真实又可怕,未来的世界虚假的可怕。
真实奇了怪了。
斯皮尔伯格的声音拉回了顾词的思绪,他满意的点头:“是这样的,你是对的,我也觉得历史已经钉在了那里,一个闭合的人物角色的价值便只剩下机械地推动故事发展,我需要不一样的阿蒙高斯,更何况,我也已经做好因为这个片子而挨骂的准备,那就索性大胆一点去,而你们放心演便好了。”这一席话引得周围人哄笑。“哦对了,hope。”斯皮尔伯格忽然回过头,看着顾词,他的脸颊削瘦,显然被《辛德勒名单》折磨的不清,他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减弱了几度,他说:“你把刚刚我说的那个情节点与拉尔夫再交代一下。”
顾词此刻正崇拜地望着斯皮尔伯格的背影,听到自己被点名的时候,立马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就差回答一声,yes sir了。
在场的演员都十分敬业,因为现场动用的群演过万,周围嘈杂不堪,拉尔夫与顾词便去了旁边的保姆车上。车里开着暖风,关上车门瞬间温暖了许多。
顾词与拉尔夫交待了有关下一场在阳台射/杀工人的情节。
顾词在拉尔夫那双灰绿色双眸的注视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结巴,但是她面颊发烫,她实在受不了那一副热情而真挚甚至总觉得带着含情脉脉直击心灵的眼睛,即便只是礼貌性的看着自己,顾词还是觉得心跳加速了好几拍。
“……所以那本该是很快的击/杀,但是刚刚临时又改了剧本,变成了一段时间的搜寻,到时候会有大远景的俯瞰镜头,阿蒙变成了普拉绍夫的上帝,但是随后也要有一个动作的缓冲,就是寻找,未果,匆匆的人群……”
她说了好长一串,但因为在拉尔夫的男□□惑下,她总觉得自己转述的不够精确,于是她又问:“先生,你觉得这个情节成为你随心所欲杀人的一个重要情节点,可以的吧?”顾词拥有着同《狂人皮埃罗》里玛丽安娜那样的发型,只是她的发色是油亮的黑,但是她又同那个红裙子的玛丽安娜一样,可爱动人。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像是飞舞的蝴蝶。时不时的想要撞进那灰绿色的流水之中。
#
顾词每天来片场之前都是精心装扮的,她有些羞赧的望着拉尔夫,心想,幸好她今天洗了头,喷了香水,化了还算适合自己的妆容,才不至于捂脸逃跑。
拉尔夫自然不知道顾词这一串的心理活动,他那天鹅绒般细腻而绵软的嗓音在这狭小的车厢内悠悠响起,像是吟唱着中世纪的诗歌。
“我觉得是正确的,因为这就是历史上的阿蒙高斯,当这个场景延长后……哦对,如果我没有记错,原来的剧本是射/杀完便回屋子里,但是按照你刚才所说,阿蒙高斯便多了一些表演的时间,这很好,给了我更多的时间与空间,这个空间里,可以很好的表达阿蒙高斯的在杀人上的随心所欲,还有习以为常。”
拉尔夫咳了一声,继续说:“阿蒙就像是那些淘气的小男孩,当他们用气/枪打中麻雀,看着它们奄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