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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没什么区别。许多事情,你们知道,或是不知道,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只有邝露,她做我谋划的笔,做我杀人的刀。我下地狱了,她陪我跌下去,我上高位了,她陪我走上去。那段时间,太苦太难,太黑暗太肮脏,我总以为她会走,会选择离开。但是她没有,每次我一转身,她都站在那里,好像能站万年之久。”

    “后来,神魔大战,太巳仙人在那一战里受了重伤,损了天寿。三百年前,太巳仙人仙逝,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我也占一份责任。我明白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太疼了,疼的只想让人找一个宣泄口,我那时也是这样的,把许多许多人当作一个宣泄,包括旭凤和那些为之付出生命的生灵,即使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所以我想,邝露这回一定要走了。但是,她没有。她还是,比我清醒,比我善良。”

    “我简直要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润玉轻声说着,偶尔还笑了笑,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仿佛那话里的另一个人并不是他自己:“是不是很嘲讽,我以为她要走的时候,她那样坚决的站在那里。而当我以为,她会永远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又这样轻飘飘的离开了。”

    彦佑看着脸上带着自嘲的笑的润玉,脑海中又浮现邝露一身血衣痛哭着的样子,心头越发不安的有些难受,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润玉的声音却低下去,再响起来时已经变成了以往不带丝毫感情的冷漠:“我知晓你不爱呆在这天界,只是邝露不在,许多事情无人看管,你先在天界呆一段日子,帮忙处理一下吧。放心,不会拘你太久的。”

    彦佑一愣,看着那淡漠的人,知道自己也不必再安慰什么了,便应了声好,退了下去。

    彦佑一走,殿里又冷清清的只剩润玉一人。屋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润玉望着桌上豆大的烛火,想起邝露总会在他夜间看书的时候,替他把整个殿里都点上灯。他有一次要她不必那样麻烦,她却坚持,说屋子太暗对眼睛不好。

    “陛下可是这天界的主,若是把眼睛给伤了,岂不是天界的损失?”那时她一本正经地拍马屁,他已经习惯也懒得再嘲笑她,只好默许她每天端着个小蜡烛挨个点灯。每次他一抬头,便能看到灯火下的那一袭青衣在小心翼翼地点灯,烛火照的她整个人都暖暖的,便如她每晚奉上来的不重样的甜汤,让人觉得安心。

    润玉起身,他没有那个小蜡烛,只能端着桌上的灯去点灯,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屋里慢慢的亮起来,润玉端着灯站在屋子中央,看着一殿如星星般的点点烛光却察觉不到一丝暖意。

    “是灯少了,一定是灯少了。”润玉一挥手,又幻化出一屋的蜡烛,屋内顿时亮如白昼。润玉被烛光闪了眼,身子亦随之一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花灯节,烟花盛放,彩光四溢,邝露在他身旁,满脸喜色地抓住了他手腕,温热便从她的指尖传到了他冰凉的肌肤上。润玉突觉手腕一阵刺痛,手中的灯摔落在地上,那点烛火随之熄灭。

    润玉想起了花灯节上邝露送他的平安符,那平安符呢,他放到哪里去了?润玉有些慌,却不知自己为何而慌,他只是开始四处翻找,由书桌开始,再是衣橱,后是床铺。典籍、衣服、被褥,满地的狼藉,却哪里都找不到那一块小小的平安符。

    “在哪里”润玉翻找的动作大起来,带着一股莫名却旺盛的怒气,狠狠地将东西都掀翻在地,却还是找不到他弄丢的东西。

    润玉有些喘,不知是因为刚才动作太大,还是因为他此时的愤怒。润玉却突然想起来,或许邝露知道在哪里,她一定知道的,他的一切事情她都清楚的不得了,去问邝露,邝露一定知道。润玉好像终于找到了办法,庆幸地笑了起来,开始大声唤人:“来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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