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东西?”
陆星适双手撑着下巴,突然往前一探身,欺近了他,抬手在他嘴角擦了下,“小哥哥,你都多大的人了,吃饭怎么还粘在嘴角,是不是没喂你不高兴了?”
季长安整个人像是被灌注成了一尊石像,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又被他柔软的指尖捏的瞬间崩碎,呼吸乱了一拍:“我自……自己来。”
他有些颤的抬起手去碰嘴角,却被他一下子抓住。
“怎么了?”
“骗你的。”陆星适眼睛一眯,正好对上季长安怔然的目光,伸出手心给他看:“你怎么这么好骗,将来要真是遇见哪个小姐姐,一顿糖就给你哄走了那怎么得了,起码得值两块吧。”
季长安脸色一沉,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气怒的狠狠一甩他的手,没想到力气太大扯动了腰部的伤,痛的眉角一缩,低低的嗯了一声咬牙忍住躺了回去。
陆星适忙起身接住他慢慢放了回去,看着他额头瞬间冒出来的一层薄汗,忽然有点内疚,其实他也是看他晚上不太高兴才想逗逗他,怎么还生气了呢。
“说到这个,上回赵长金那货让我帮他去接个姑娘,舞蹈系的系花儿腿长腰细脖子也好看,气质更是没的说,怎么就眼瞎看上赵长金了呢,你说她是不是跳舞把脑子转坏了。”
季长安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也不顾着腰疼了,一脚踹过就餐板冷冷的哼了声闭上了眼睛不理人了。
“怎么又生气了?”陆星适把就餐板拿过去放在一边,省的倒霉的待会被他踹坏了还得赔钱,收拾完了抬手推了他一下:“我下回不骗你了,生气对肝不好,你这腰都成这样了,你还忍心对你的肝下手啊。”
季长安不语。
陆星适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哥哥。”
见他不肯理自己,陆星适站起身默默的把碗筷收拾了,洗完东西回来见他都睡着了,估计也是真困了,眼窝下又曾浅浅的阴影,呼吸又轻又慢,两只手握的紧紧的,眉头也蹙的死紧,像是在做噩梦。
他因为受伤而苍白的嘴唇有点干,大概是刚才踹就餐板,连带着上半身的病号服也有点凌乱,他蹲在这儿正好能看见他白皙的领口里……有伤?
陆星适抬起手,极轻的扒开他的领口,看见锁骨处往下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地撕开过,已经愈合很久了只能看得出一点点浅粉,那伤疤愈合的不好,很难看,活像是被劈成两半儿又匆匆的黏在了一起。
他无意窥探他,只是看了下便给他拢了衣领,不经意擦过他脖子处柔软的皮肤,不像队里那些糙汉子那么黑黄精瘦,反而是透着一点单薄的白皙,他甚至还想多摸两下,又怕惊醒他以为自己想对他做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替他扣好扣子,又把室内温度调的低了点,陆星适又拿起杯子倒了半杯水放着,找了半天没发现棉签在哪儿,大半夜的不想出去麻烦护士,索性走进了卫生间仔仔细细的洗了手,沾了点水给他润唇。
干燥的嘴皮有点扎人,陆星适的食指极轻的点在他的唇上,只觉得从他身上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压抑的力量感,莫名其妙就能激起一股古怪的征服欲,他忽然觉得有点燥热,从胸口有一小簇火苗呼啦一声点燃了似的,灼的他呼吸困难,而被沾湿了、沾着摇摇欲坠水珠的嘴唇看起来就像块儿上好的草莓布丁。
陆星适突然觉得,空调的温度调得太高了。
他翘起拇指给他擦去嘴角的水滴,猝不及防的突然被季长安吻了下,似乎是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