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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那一笑,真真是不可言说。

    一口漂亮整齐的白牙,笑容在发光,于是他整个人也像在发光。

    沈南逸看着他,怔了好久。接着伸手揉揉魏北的头发,将自己手中最后一口烟交给他。

    这仿佛一种形式,挺有仪式感——你将永远与我共吻这世间任何。

    当初魏北对沈南逸确实揣了点金钱以外的东西——他实在太倾慕他的才华,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可他后来清醒了,彻彻底底。

    魏北洗净身上泡沫,舌尖品着雪茄遗留的香味。他瞥一眼沈南逸,将视线落在玻璃门上。

    “你也不用急着赶我走,还有一年。”

    “钱我没要够,赖着也不走。”

    沈南逸打笑,嚼出一点孩子气。他始终稳稳当当,始终能揣摩魏北的心思。于是从来不急,很少像之前在雪地里,魏北松手时那样慌。

    “你要多少我都给,但也得看值不值当。有没有什么新花样,让我爽不爽。”

    “问你有没有情人,没其他意思。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刚才想,你和谁交往、上床,我都不该干涉。以后我不会再问,但你要搞清楚,这个接盘侠是否稳妥。”

    潜台词是你对我可有可无,要走也就走,出于好心,我还是得嘱咐你慧眼识人。

    老姜辛辣。

    这一口呛得魏北眼眶发红,他嗤笑几声,“南哥,你不要太关心我。”

    “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

    “倒也不是完全没意思,”沈南逸刚要走出浴室,他的浴袍半敞,露出整片胸肌。

    他说:“我——”

    魏北就关了水龙头。想要将后半句听个清清楚楚。

    沈南逸却似语言系统忽然失灵,他拉着门把手,皱眉。

    ——我其实差一点会爱上你。

    不是这句。这不对。要表达的核心意思不对。

    魏北没留意自己双拳紧握,年轻的脸上泄露了紧张。沈南逸回头看他,只一眼,像透过魏北去看其他什么人。

    爱与不爱。这话题未免太沉重。他沈南逸也有爱不起的时候。

    谁没年轻过,谁没冲动挣扎过。那些年炽热、滚烫、无悔的一颗真心也曾拿出来献世。最后收场,却是他祝他年少有为。

    沈南逸认为自己处在边缘,有时作家要站在边缘去审视世界,审视制度。而边缘以下或许是深渊,深渊太黑。那人走的时候,他也曾挽留。是否痛苦,应当还是有。

    只是年代太久远,当时的场景、面容、前因后果已记不太清。唯有那种后劲绵长的悲伤,像插在根骨里的钢针,发了锈,抽走时血肉模糊。

    经年以后一旦下雨,它便隐隐作痛。

    魏北说得有点僭越,聪明人说话是有深意。我怕你对我有意思,那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意思。

    说出口,甚至有一瞬后悔。如果时间能拨回,他会沉默,但没有如果。

    沈南逸恍惚几秒,从记忆中拔出。他看了魏北一眼,很长、很深、很有含义。

    “魏北,给你一个建议。明年你离开我,不要立即投入下家的怀里。”

    “年轻人要去看看更广阔的东西,比如飞过峡谷,潜入深海。然后你会发现,生与死,爱与恨,得与失,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爱不爱的,一点也不重要。

    魏北洗澡出去时,沈南逸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打电话。语气不太好,应该是和编辑产生争执。

    那头声音挺大,魏北上床,勉强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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