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这一次,无疑是自打中毒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比起从前的每一次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九歌着实被折磨得不轻,掐着喉咙痛苦地咳了半天,呼吸之间似乎都有血的腥气在充盈。
在遇到林翾之前,他就几乎是在挣扎着苟活,以至于沦落成了那副如同乞丐般的狼狈模样。
不过在遇到林翾之后,只要他和林翾保持十米以内的距离,体内的毒就会受到抑制,疼痛自然减轻许多。
如今痛苦消失了大半天之后却突然又以如此汹涌的气势卷土重来,一瞬间狂乱地冲击他的神经,令他难以承受。
在原地哆嗦了好半天,他才稍微找回一点自我意识,踉跄着朝林翾靠近,虽然只在半路就控制不住地摔倒,却依然拼着力气试图去抓林翾的手臂,把对方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还没等碰到林翾一片衣角,他的手腕就被横空出现的另外一只手给捉住,耳畔同时传来了一声讥讽的轻笑。
“你这杂种居然真的还没死……”
白九歌猛然吃痛,反射性地顺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抬起头来望向来人,顿时浑身一震,眼底流露出一丝不甘与愤恨,张了张嘴,没能出话来。
来人狠狠地捏住他的手腕,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摇头连连啧叹。
“夫人就担心你没死,派了我们许多人分头找你……原本我想着你这小杂种既中了那九日花的毒,早该死了,真是没想到……”
他的声音没有收敛,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一手制住已经无力挣扎的白九歌,另一只手缓缓扣住对方的脖颈,一点点施力,夺取着白九歌呼吸空气的可能。
白九歌瘫倒在地上,直接承受着对方十足的杀意,整个人却是十分安静。
他的脸色很快便涨红,呼吸被限制的痛苦似乎也比不过浑身的剧痛,甚至还带给了他一点隐隐约约的解脱感。
站在一旁的茶馆老板撞见这一幕,已经吓得无力思考,心跳剧烈而慌乱,飞速地躲回了屋内,不敢露头。
他藏到来人的视野范围之外,双手合十喃喃地念叨着,祈求千万不要杀他灭口,也最好别在他的小摊这里闹出人命。
一旁的林翾终于被这嘈杂的响动从睡眠中唤醒,直起了身子,以手覆眼,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他睡的时间不长,眼睛却已经适应了黑暗,如此刚一见光,实在是刺得厉害,眯了半晌才能睁开。
好半天才恢复了日光下的视力,他第一件事便是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依然在闭目修炼的重光,确认对方还活的好好的,便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朝另一边扭过头,叫了一声白九歌的名字,想要确认一下另一个让他操心的小孩也还在自己身边。
只是声音还未在空气中消散,他就忽然看见了眼前的景象,瞳孔骤然一缩,一瞬间头脑就彻底清醒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白九歌竟然会以这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口鼻流血,面色苍白,浑身瘫软在地上被人按住,喉咙马上就要被人掐得断气。
比起那个初遇时像个乞丐一样抱着他大腿的白九歌,更显得凄惨了许多。
钳制住白九歌的是个带了面具的人,看身形是个成年男人,十分高大,原本已经算得上强壮的白九歌在他面前竟然会显出几分羸弱。
余光瞥见林翾的动静,那男人微微抬起头,面具下的一双眼睛与林翾冷静对视,眼底是警惕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