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霈泽当时的举动猖狂顽劣,他拽着胡洛北,直面对方和自己的父母长辈,在众多谴责和愤怒的视线下,大声告诉所有人:“你们都觉得他有病,但在我眼里,他就是胡洛北,一个完好无损的人。”
“小萝卜,站起来,告诉他们,你没病。”
胡洛北自己并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但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不难推敲出,他在裴霈泽的命令下有了反应,他站起来,看着前方,告诉所有人说:“我,没有病。”从开始的颤颤巍巍,到后来宛若常人。
私人医生说这是一种严重创伤后产生的心理依赖,在胡洛北的潜意识里,裴霈泽唯一的安全标志。目前还不能判断裴霈泽对胡洛北的影响是不是属于好的情况,但至少,胡洛北的病情有个人能够控制。至于会不会产生别的结果,私人医生无法推测。
失去对外界的识别信号,只对一个人有所反应,胡洛北从未意识到这种服从式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但其他人不。
裴霈泽见胡洛北双眼中逐渐恢复神采,整个人也随即松懈下来。他安抚性地伸手朝后摸了摸胡洛北的脑袋,后者如同小动物般在他掌心下蹭了蹭。
这是他珍爱的瑰宝,他永远不会让胡洛北知道为了维系两人的关系,十四五岁的少年付出了哪些代价。
在最桀骜叛逆的年纪,裴霈泽学会了妥协和退让,他逼迫自己快速成长起来,变得世故狡猾,允许他放纵的时间所剩不多,但裴霈泽并不后悔。他想在最后一段享受轻狂的年纪里,带胡洛北感受另一种为之疯狂的追求与快乐。
“感觉好点了吗?”裴霈泽开口:“刚才那个大个子——”
他边说边观察着胡洛北的情绪:“他是隔壁狼人杀分部的队员,我们都叫他阿葵,是小葵花的那个葵哦。是不是很少女心?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肌肉隆起,那是他们战队需求必须有个身强体壮的狼人。那家伙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垂涎我们家三条傻狗很久了。那狗不是最喜欢你么?一天到晚围着你打转,他靠过来其实是想撸一把我们家狗子。我还记得有次狗不理他,他一个人蹲在墙角和朵发了霉的蘑菇似的。”
每一次,裴霈泽都慢慢引导着胡洛北消除对某一类人的特定恐惧,他不在乎胡洛北的“病”,但他不希望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始终有一些人成为盘旋在胡洛北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到达烤乳猪店的时候,胡洛北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再看阿葵,胡洛北告诉自己:他不可怕,他只是个喜欢毛茸茸的普通人。身高达到一米九的小伙子在人群中很显眼,狼人杀分部这群人名气和裴霈泽几个不相上下,很快就有粉丝发现了lobo两个分部一起聚餐的情况。
最容易让人认出来的阿葵死活不承认是自己暴露了大家:“为什么又看我,你们以为没有我你们就不会暴露吗?就,就裴哥和队长的车,一开出门粉丝就风闻而动好吗?”
裴霈泽拉着胡洛北正在选菜,闻言道:“都是拿过冠军的人,能不能成稳一点?”
陈瑾端着盘子,斜了裴霈泽和裴霈泽紧紧拉着的胡洛北一眼:“像我们这么沉稳的人,是不会和毛头小子一样哪儿哪儿都不放开小男朋友的手。”
胡洛北还在推敲那句“小男朋友”的正确含义,裴霈泽改抓手腕为十指相扣,伸到陈瑾面前:“会心一击。”
隔壁领队看着两个队长打嘴仗,熟练插入两人中间,一人手里又塞了个托盘:“来来来,赶紧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