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爹爹教诲。”
“雨村这人确实贪财且势利,可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一条水渠阴沟小洞之类,要是让人下去查查这头是哪,就麻烦了。可要是给只老鼠身上拴根绳,让老鼠沿着洞一路出来,不就能能查出来了。”
黛玉抿着小嘴笑了:“爹爹是把贾先生当老鼠了……”
“哎,这话可不能说。这不是打个比方。”林海说了就笑了。
“当然不会跟别人说了,这个我自然是省得的。”黛玉娇嗔道。
“玉儿聪慧,又得你母亲悉心教诲,爹信得过你。”林海夸了句。
黛玉眼角飞出些许得意来。父女俩又说了会儿话,林海怕黛玉累着,便让早些回去休息了。
书房外面侍候的婆子、丫环簇拥着黛玉回去了。
林海也披上了大氅,出了书房,回了正屋。再一进东暖阁子里,又比刚才的书房还要暖和了几分。
守着的丫环看到林海进来,忙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
“太太今天怎么样了?”林海掀开了床幔去看床上睡着的贾敏和林熙,依旧是面色发青,沉睡不醒,“你出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太太。”
丫环悄悄地出去,随手把隔栅的门关好,坐在外面的门槛上,若是有个传唤,好立刻进去侍候。
林海坐在了床沿上,握住了贾敏的手。贾敏的手,柔软发凉,无力地横在林海的掌心里。林海抚摸着贾敏的掌背,试图寻找出贾敏曾经的鲜活灵动。
“敏妹,我让玉儿进京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若不如此,我怕玉儿也会跟你和熙儿一样。她小小年纪便要受此苦难,若你知道,便醒过来指点她一二吧……”
黛玉并没回去,转了一圈,悄悄跟着林如海过来,此时站在外面听到林海地话,低着头默默发誓,此次进京定要寻到治好母亲和弟弟的良药来。
离别的日子到的飞快,黛玉的东西都已经打点好。林海不放心,又亲自查验过了,再叮嘱着黛玉:“跟着去的人还够?你看你去京城还要带什么吗?就算眼下想不到,以后来信说,爹也会给你送去的。”
“够了,人不在多而在精,带的人多,要是淘气不听话了反倒不好。”黛玉瞧了瞧贾敏的卧房,“爹爹,我去跟母亲和弟弟告个别。”
林海也往那里看了看,点了点头。
“爹爹就别来了,我有些悄悄话要跟母亲和弟弟说。”黛玉故意眨了眨眼,好似真是母女间有秘密般。
林海一时间恍惚,好像回到了一年前,那时贾敏身子还好好的,林熙也还在院子里跑,巡盐御史府里笑声不断。
黛玉不等林海唇角的笑消失,就搭着丫环的手上了台阶,挑帘子进了贾敏的屋子,对跟着的丫环、婆子说:“你们守在外面就好。”
黛玉一个人走了进去,让守在贾敏床边的丫环也出去了。等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把床幔揭开,低低唤了声:“妈……”
希望贾敏能动动眼皮还是手指给个回应,却是什么也没有。
黛玉的小手伸进了衣服里,从贴身的袄里,取出一个羊脂玉雕出来的玉瓶来。瓶口处插垂着一棵草。
这株草大概寸许长,对称的细而长的叶茎上是两瓣心型叶片,再对着,又成了心型的样儿,护着中间的一粒鲜红似血的珠子。。
玉瓶里盛着清澈的水,乃是黛玉的眼泪。靠着黛玉的泪珠,这棵绛珠草,枝叶长得娇嫩滴翠,珠子玲珑剔透,清雅不俗。
黛玉看着绛珠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忍不住掉了几滴泪。眼泪正落在绛珠草的叶片上,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