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冷之声又一次在耳边响起,言语间声音主人似乎带着几分愧疚:“阿音,是我不好,没想到最后让你受到了伤害。阿音,我一定会尽快成为那个能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的人。”后半句里,他的声音低沉又坚定,可卓音迷蒙的意识里并不明白也不知道他是谁,她努力想从模糊之中分辨出什么,下一刻却被那源源不断渡到她体内的灵力给打断了。
等到渡完灵力,许是听见外面有人正朝殿内走来,他略显匆忙的握了握卓音的手,与她不舍地告别:“阿音,你要快些醒来。”话音落下,那人就悄悄消失了。
这时候,有人缓缓走进了寝殿,一步一步彷佛带着许多心事一般,最后有些怅然地坐在了卓音榻前,这是刚刚从魔界回来的天帝,他日复一日这样坐在她身旁,看着她依旧沉睡的样子,他发现自己甚是想念那个能与他谈古论今,相互谋划的卓音,她总是心思□□,话音如蜻蜓点水,却时常能在他沉寂千年的心上触起缕缕涟漪。
润玉瞥见卓音那管墨绿玉笛,还是那日在魔界荒原之中替她拾起的,如今也没有等到主人把它收回去,它躺在主人的枕畔,一如她那般安静。润玉想到原本那上面曾经有一串小花苞坠饰,就像她的双眼一样灵动夺目,也彷佛那日花苞的垂危颤抖还隐隐传到他的心间。
只见润玉取下了自己右手那串人鱼泪,略施仙法,便摘下了其中一颗淡蓝透彻的珠子,幻化成了一枚珠坠,系上了那柄稀世玉笛,像是寓意自己能长长久久陪伴这个带着几分嚣张却明亮夺目的女子。
他把那玉笛放回了卓音的枕侧,轻轻地对她说道:“那日你只顾着说锦觅还活着,让我放心,可是,你却倒下了,让我如何不担心。”说罢,却不见卓音有什么反应,他轻叹一声,点了点她的眉心,无可奈何。
就这样,直到卓音睡到快满两个月的时候,随着她意识彻底地恢复过来,苏醒也就在这几日了,最先察觉到她有醒来之兆的是那清冷之声的主人,他趁着润玉离去与众仙议政的时候,再一次为她渡灵力,握着她手的时候,感觉到了她手指动了几下,他当即摒住呼吸,细细感受到那指尖的复苏,才有了十分的把握。
尽管他欣喜若狂,可是眼底的那一丝阴影却也透露出了彷佛自己还有别的打算,只见这次他匆匆离去,走之前重重握了一下她已有几分暖意的手。
天帝这头与众仙合计要与魔界合作,欲把搜查灭灵箭的事情扩大到整个六界,此次事件既然波及天后娘娘,便是与天界为敌,天界理当全力协查配合。众仙纷纷附和,有几位上神还站出来毛遂自荐,愿意领命前往各界侦察。一番商议后,当天帝再次踏出九霄云殿之时,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
他带着些许疲惫和心里对卓音的牵挂,一如往常那般走下九霄云殿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他此刻还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也还不知道卓音正在慢慢苏醒之中,只见他走完那数百级阶梯,正在去往抚仙宫的拐角处。
突然,眼角余光闪过一抹黑影,像是从卓音的寝殿处跑出的,润玉当即反应过来,即刻驱使了灵力朝那身影追去,心里害怕有人欲对卓音下手。
可那黑影在前面跑得时快时慢,像是被什么拖累,抑或是有意让追她的人能赶上来,脚下的路线也呈蛇形前进。天帝意念极快,几乎是十步内就快赶上那黑影,可在即将追上的时候,他看到的一幕让他瞬间心中一窒。
那黑衣人肩上扛着一个没有声息的躯体,准确地说是个彷佛睡着了的女子,她的侧脸被枕在黑衣人的肩上,不论那人怎么疾走飞驰,她都什么动静也没有。润玉看清了那女子面容,正是原本应该躺在抚仙宫软榻上的卓音,而此时,竟被人潜入带走,还扛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