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邝露,鹤归心中腾升出一股异样感,他总觉得邝露跟之前不一样了。
从前邝露可是从不见太巳仙人为她张罗的那些仙君的,怎么这次会突然转变这么大。
邝露见鹤归发愣,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还没有回神,将手伸至鹤归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鹤归收回思绪,“没事。”然后低下头,似乎极为勉强道:“若是抵不住太巳仙人的催促的话,我可以娶你的。”鹤归的话越说越小声,说完还心虚地看了看邝露的脸色。
因为他知道,邝露一心喜欢润玉,就算没有润玉,邝露也不会喜欢他的。
邝露摆了摆手,极为爽快道:“不用,我还不至于嫁不出去。六界这么大,我总能找到一个心仪的。”
鹤归不以为然道:“可你看看这天界谁敢娶你啊。”
二人嘻笑打闹,却全然察觉不到在门外已经站了半晌的润玉。
月色正好,月光散了下来,润玉身披着月光。静静地站在邝露的屋外,没人知道他是何时来的,也没人注意到,他会安静地站在那里许久。
院子里吹过一阵清风,润玉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润玉看着手中刚从太上老君那里要来的丹药。
妖王说她受了伤,他是记得的,只是白日里她不给他台阶下,让她跪便真的跪了两个时辰,他也是有担心的。他放心不下,怕她对伤势有所隐瞒,从太上老君那里要来了上好的丹药。放下手中万千需要他做定夺的公务,来这里看她。
可是她好像不需要了。好像邝露从来不需要他。到底是他们在错过,还是他永远都来迟一步。
邝露好似真的不一样了。
润玉想,邝露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许也累了吧,自己不幸福,总不能带着她。若是她想嫁人了,便……
润玉问自己,便如何?赐婚?祝福?可他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到底再没有踏进去的勇气,面对邝露,唯一一次的兵荒马乱。没有千军万马,却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
润玉的耳中再听不到屋内二人的嬉笑,像是失了神,身形一转,回了璇玑宫。他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了自己的书案上,拿起了手边的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他还有大把的奏折需要处理。他没有精力去分神。
可邝露刚才说过的话却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六界这么大,我总能找到一个心仪的。”
可是,邝露不是喜欢他的么?
邝露心仪的不是他么?
放下手中的奏折,润玉抬手捏了捏眉心。心烦气躁的,静不下心,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这是怎么了。
一夜无眠。
强打起精神去上了早朝。
回来又听到昆仑君的儿子与邝露相处得甚好。心里腾升出一股无力感。
也好。邝露在他身边侍候千年,该有个好归宿了。只是昆仑山君的儿子,润玉见过几次。人太精明了,邝露可会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