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宗复杂地看了眼卫西担忧的表情,半晌后终究生不起气来,只能无奈地叹息,他这段时间叹息的次数恐怕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将被窝里被自己抓住的那只手拎了出来,掀开被子把凑过来的卫西盖住,而后抬手摸了把对方的卷发,朔宗将那颗还想观察自己是否不舒服的脑袋按回枕头上“别动了,睡觉。”
卫西被拉进被窝里,霎时间被徒弟身上暖暖的阳气裹了满身,他忍不住舒适地喟叹了一声,睡意立刻涌了上来。
但为人师的操心终究半点不少,他困倦成这样仍不忘询问“你当真没有不舒服么,腿还疼不疼了”
朔宗的下巴抵着他蓬松的头发,视线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去和现在的时空和人在脑海里复杂交错,定格在了这个会关心自己“伤势”的卫西身上,他好半晌才低声回答“我没事。”
卫西被阳气环绕得极其舒适,得到回答后闷闷地嗯了一声,就迅速地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混沌不堪,像是把他那些破碎的记忆糅杂成了一团,没头没尾的,叫人很搞不懂。
他似乎在跟一个什么人撕打,头脑兴奋,眼前一片血色,只想一口吃掉对方。
这怎么行,卫得道知道了又该作妖了。
卫西这么想着,懒洋洋地朝睡梦里温暖的气息又靠近了一点,于此同时,怀抱着他的徒弟忽然凛然地睁开了眼睛。
脸颊像是被火给烫了一把。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才发现卫西竟然把那块白色的玉佩放在了枕边,那玉佩疯狂地发着烫,温度宛如瓦斯炉。
什么古怪东西,朔宗抬手不在意地撩到了一边,大概是被他的动作惊到,怀里的那颗脑袋发出了几句梦呓。
朔宗垂眸看了眼,抬手摸了两把,再度闭上眼睛。
谁知浅眠没多久,脑海中忽然惊雷般劈开一道声音“分开”
那声音有些苍老,怒气勃勃,朔宗立刻睁开眼睛,但房间一派昏暗,除了卫西的呼吸声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思索一阵,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迟疑着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
“起来”
“松开”
“你干了什么”
朔宗一次次入睡一次次被歇斯底里地喊醒,被这样打扰休息,神仙也是要发怒的。偏偏他怎么都找不到声音的源头,扫视屋里,也半点阴气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魑魅魍魉了。
他不禁皱起眉头,山里的这幢酒店果然有古怪,竟然搅合得人无法休息。
想到这里,他不禁垂眸看了眼卫西,却见卫西睡得正沉,头发蓬松凌乱地支棱着,呼吸均匀,眉目舒展,别提多安稳了。
朔宗愣了愣,抬手捋了把对方的额发,心说同在一个房间,那声音竟然没打扰他么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这么思索着,他靠回枕头,慢慢地合拢双眼。
片刻之后
“分开”
头脑中再次落下惊雷一般的大吼。
朔宗睁开遍布血丝的双眼,望着黑暗静谧的房间。
还能不能好了
隔日,卫西起床,睁开眼就发现徒弟醒着,正目光沉沉地注视自己。
他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就醒了”
徒弟视线垂落,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地问“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做了啊。”卫西凑到对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