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呼出口气,抬眼:“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宋鸣鹤无奈又温和地一笑,摇摇头, 瞥了眼陈文隽, 压低声音:“枝枝,和我单独聊两句?”
他那姿态,俨然把陈文隽当做外人, 硬要营造出一种亲密的感觉。陶枝浑身难受, 眉心一蹙:“这儿没别人,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过片刻, 宋老板从香居走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陶枝变了。
几次三番别拒绝之后,他终于意识到,陶枝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满眼的倾慕再也不见, 看他的时候毫无温度, 对他也不再有一丝心软。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惩罚他离开了她, 走向了另一个人,惩罚他不懂珍惜?
宋鸣鹤低下头,心口传来一阵异样的酸涩。
不知为什么, 他忽然觉得现在的陶枝, 比从前那个对他一心一意视他若神明的陶枝……更迷人。
回到家中, 一进门便听见“哗啦”的声响, 一只茶盏扔到他脚下,瓷片碎裂,茶水溅了宋鸣鹤一腿。
他本就烦郁,脸色变有些控制不住:“你闹什么?”
从听到消息,廖清欢的心脏就像要炸开一般。她浑身止不住地战栗,精致的妆容掩不住满脸苍白,眼中含泪:“你又去找她了!”
宋鸣鹤皱眉:“你找人跟我?”
廖清欢心头被恐惧填满,几乎已经失了神智。这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一切!她费尽心力才得以长伴他身侧,享受他的温柔,可那个女人,她竟然又来抢了!
“是不是那个贱人!”廖清欢鬓发凌乱,神色有些疯狂,“是不是那个贱人找你!”
宋鸣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廖清欢是大家闺秀,向来和气温雅,可最近却越发粗鄙,再也找不出一丝他喜欢的气质。
他甚至懒得解释,转身便往外走:“你不要多想了。”
“夫君!”廖清欢凄厉地哀叫一声,忙去拉他衣袖,“我怕……我怕!”
声音发抖,溢满了不加掩饰的爱意,像从前的陶枝一样。
宋鸣鹤顿了顿,到底转过身来,叹气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解释:“是生意上的事,你怎么又多想……”
廖清欢别他哄得渐渐安静下来,宋鸣鹤看着怀里哭花了妆的脸,脑中忽然冒出个念头。
如果是陶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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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宣帝批完了今日的奏折,才拆开程漆带来的暗报。他已经立着候了一个时辰,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皇帝看了几眼,眉头紧锁,半晌后把暗报一甩:“真是不让朕安生。”
程漆沉默着低下头。
自入秋从南方来了好几个巨贾,做什么买卖的都有,想分天子脚下这杯浓羹,知道不能硬碰地头蛇,这些人精就选择了朝中官员。
渐渐地在京城组成了商会,和官府勾连愈深,其中行贿数骇人听闻。
当朝天子最忌贪腐,在程漆还小时就曾办过一场大案,罢贪官数十,一时官场上风声鹤唳,很是清明了几年。眼下春风吹又生,在南方商人巨额的报酬之下,贪欲再次使人沦陷。
皇帝点着暗报,指着上边几个势头最猛的商贾:“这姓刘的,还有这姓金的……都看住了,朕要人赃俱获。”
程漆知道,官场怕是又要震三震,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