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许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毕竟德妃手中就这么一个把柄,不难猜出来。
“主子既然知道,那还是要去?”棉雾一脸不可思议。
“只要本宫一日不与太子见面,那些人就一日都想拿这个来打压我,早晚都要捅破,还不如本宫自己动手。”温知许扯着嘴角往前走:“万岁爷心里跟明镜似的,本宫与太子之前可是一次都没见过,他就算心中不痛快,顶多是冷落一段时间。”
“可德妃自己却不一样了,她与那位大人可是实打实的。”
“如此尽千方百计来抓我的奸,那本宫就让她如愿。”花盆底踩在地上,吱嘎作响:“只是到时候,那奸人是我,还是她德妃自己,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音刚落下,人也到了凉亭。
凉亭前方环水,左右是假山,平日里畅春园的人少,在这个地方说话倒是隐蔽的紧,只是如今畅春园四处都是人。
温知许侧过身,听着假山处走过来的脚步声,唇角往上迎面走去。
太子爷温润如玉的脸颊上泛着青色的胡须,宿醉之后的脑袋带着昏沉,低着头往前走。刚拐过假山,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花盆底踩在地上的声音,太子往前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脚步声见状,也跟着顿了顿,随后又抬起脚往他这走过来,同时一道清脆的嗓音道:“谁在那?”假山后的太子一愣,双手背在身后冷着一张脸走上前。
棉雾连忙跪下来:“奴婢扣见太子殿下。”
胤礽的眼神从下往上一扫,待看见正对面那身红色旗装的人后,脑子了一瞬间放空,到喉咙口的三个字生生地咽在那,他不可置信抬起头,背在身后的双手开始小幅度的颤抖。
发颤的指尖小幅度的画着圆,原本颓废的身姿一瞬间僵硬,瞳孔紧缩,紧咬着牙关下颚处蹦的紧紧的。
面前的人,那眉,那眼,那身姿,都与梦中之人一模一样。
他甚至都不敢眨眼,怕面前的人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一阵凉风吹来,僵硬的身子才渐渐回暖,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只觉得手脚都发寒。太子张了张嘴:“敢问……”
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声音,大阿哥三两步的走上前,双手合十鞠躬道:“叩见宸妃娘娘。”
僵硬的脖子扭了扭,开口才察觉嗓音低沉又带着嘶哑,紧咬着牙问:“你叫她什么?”发颤的手指伸出去,眼睛瞪的老大瞬间就开始泛红。
大阿哥直起身,眼神带笑的补充:“太子爷,这位就是宸妃娘娘。”凉凉的目光打在他身上:“按理说,太子应当知道才是,宸妃娘娘就是您之前分外喜欢的那位探花郎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
泛红的眼圈死死闭上,紧咬着牙关忍不住的嘎吱作响。
天地旋转,他只愿这瞬间什么都没听见,浑身都发着苦,直到感受到满口腔的铁锈味。
他伸出手,捂着嘴唇咳嗽了一声,大阿哥看的仔细,分明瞧见那背对着的掌心满手的血迹:“太子爷这般激动,可是之前与娘娘见过?”
太子咽下满口的鲜血,刚要开口。
温知许撩起眼皮凉凉的看了大阿哥一眼。
“本宫今日是头一次见太子,身边的奴才礼数不周还望太子海涵。”清灵的嗓音见还带着江南那边独特的软糯:“倒是不知之前太子可有见过本宫?”
太子低下头,袖口一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十指握拳掐着掌心。
过了会,他才听见自己摇头道:“未……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