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声,医院窗帘猛地被拉开,热烈而温暖的午间阳光瞬间倾洒入内,白灵伸个懒腰醒了。
这医院破窗帘滑轨生锈了,声音刺耳尖锐,把另一个床上的谢一海也弄醒了。
睡眼惺忪的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白灵吓得“啊啊啊啊”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仁兄看不见他。
那边儿,李雪闻已下楼买好了早餐,豆浆热腾腾的香气夹杂着酥油饼的葱香,教人食欲大开。
他见谢一海醒了,冷笑着勾起嘴角:“你可真能睡,呼噜声隔着两个病房都能听见。”
谢一海张嘴要反驳,却不似李雪闻伶牙俐齿,找不到反击点,愤愤的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哥醒了没?”青年洗漱时口齿不清的喊道。
“你说呢?”李雪闻翻个白眼,“你还记着你哥啊?就你睡得那死猪样,你哥半夜翻身掉地上靠你就完了。”
“你他妈能不能别大清早的就阴阳怪气!”
李雪闻打了一场胜利的仗,笑的丹凤眼都眯了起来。他本身一副隽秀好相貌,阳光热烈的打在他光洁白皙的侧面上,像仙气缭绕的仙人。
白灵小脸红红的,仗着人家看不见,悄悄凑到李雪闻脸边偷看,还伸出小指头戳了戳如玉雕琢的挺鼻子。
李雪闻正翘着二郎腿很没形象的窝椅子里看报纸,医院的椅子是很有年代感的塑料椅,他硬是坐出了上好沙发的质感。鼻间突然一股凉意,他皱眉,抬眼看中央空调:“这破医院什么空调,该凉快的地方不凉快,凉风乱吹。”
谢一海洗漱还不忘和他打嘴仗:“李少爷身娇肉嫩,可住不得这破地方,您哪儿舒服哪儿呆着去吧!”
谢一海洗漱完出来吃早饭,抬眼一看竟然上午11点了。他张嘴要抱怨怎么这么晚才叫他,却看到了李雪闻眼下难掩的黑眼圈,噤声了。
是啊,发生了这样的事,李雪闻这样心思细腻之人能睡得着才奇怪,他叫自己这么晚,怕是为了让他多休息会儿吧。而早餐还热着,想必是算好时间刚买来的,也不知李雪闻自己吃早餐没有。
谢一海结巴了:“你,你吃了没啊?”
“吃了,”李雪闻漫不经心的搭理他一下,“早上护士来换了一趟药,我问她什么时候能醒,她说大哥身体素质好,差不多中午下午的吧。”
闻言,谢一海笑开了:“那敢情好。护士说能吃什么了吗?”
“大哥失血过多,消化系统可能功能暂缓,让先吃流食,”李雪闻合上报纸,“问题来了——你会做饭?”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谢一海闷头狂吃早饭。
白灵被香气勾引的口水飞流直下,眼睁睁看着谢一海非常残忍的解决了所有食物……
真的一点酥油饼渣都没有剩下!
我现在赞同李雪闻对你的“猪”评价!
吃完早餐,谢一海接了个电话出门去,白灵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台边,想着唉呀怎么还不醒,早点醒了我早点讹钱走人啦,迎面谢一海风风火火进了门。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粗糙的大手一手紧握手机,一手紧紧攥住门,好似白日凭空失了力气。
李雪闻被他吓了一跳,坐姿都正常了点:“怎么了这是?”
“死了……全死了,”谢一海双目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荒谬,“赵家人死光了。”
一片寂寥。
李雪闻手中报纸脱力的零散一地,他不敢置信,指尖因急剧兴奋而颤抖,试图稳定情绪的推了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