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懒洋洋地打着呵欠。
突然,一只纸鹤飞入了宫殿,径直往他而来。
看见不是金色的东西,男人眼中露出一丝嫌弃。
他随意地抬起手,朝纸鹤一招。纸鹤便落在桌上,化成了一张信纸。
纸上的字飘在空中:
“亲爱的师弟:
你交给我的书,我已经寄给了孔宣。我再三叮嘱了他务必要看。师姐办事,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相信你一定能如愿。
你最贴心和靠谱的师姐:黎山老母。
天德丁卯年,六月初三。”
男人嘴角一翘,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轻轻一捏,纸张竟在他手中,变成了细碎的金屑。他打开手,金屑四处飘落。
他怀中的小黑虎起了兴致,仰着小脑袋,呼哧呼哧地吹着空中乱飘的金屑,还不时地用尾巴去拍。
“大哥。”门外有人叫道。
“进。”男人说。
一个白皙俊秀,手中拿着金算盘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看见男人的笑,翻了下眼皮:“你在想什么?”
男人看了他一眼。
“笑的很傻。”青年毫不给面子地说。
男人停住笑,微蹙起眉,摆出副深沉的模样。
青年说起正事:“阎王说,近日若有空的话,烦请您去一趟酆都,说有要事相商。”
男人继续摸着黑虎,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他的余光瞥见地上掉落的金屑,嘴角又扬起一抹笑意。
更傻了,青年默默地想着。
……
文殊菩萨正在灵山后山散步。
他来大雷音寺开会,但坐了一会就找借口出来了。
反正听也一样,不听也一样,都是老生常谈的一堆废话。会议这种东西嘛,都是这样。尤其佛教的人开会,那更是可怕。
其一,和尚们擅长传教和辩经。说白了,就是能扯嘴皮子。其二,则是和尚们都有坐枯禅的本事,若静坐参禅,能坐个几年都不起来活动活动腿脚。其三,和尚们修心,忒有耐性,翻来覆去讲半天废话也不会无聊。
这三项功夫,用在开会上,那就把会开成了一个又能坐又能扯扯的还都是废话的东西。
文殊实在受不了了,他悄悄溜了出来,四处逛逛。
花香,鸟语,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今儿的鸟,似乎要比往常叫的更欢快些。
莫非是什么喜事?文殊猜测着,信步走走,突然见前方来了一个人。
那五颜六色的衣,不用看脸,文殊就知道是谁。
他顿时一惊,这位竟然出关了!难怪今儿的鸟这么叽叽喳喳。
孔宣走近,文殊才发现,不知为啥,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文殊也没空探究。他合十问好:“大明王菩萨,好久不见了。你这关可闭得有点长啊。”
孔宣有些纠结。
作为一个高贵的王子,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庶民保持距离。但作为一个平易的王子,又必须对庶民们亲近。
孔宣在高贵和平易间徘徊半晌。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是凤族的王,但她不管是对待普通凤凰,还是普通飞禽,都非常平和。
孔宣决定向她一样。所以,在高贵和平易这两者间,他选择了后者。但是,这不代表着,他要原谅眼前这个庶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