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唇,见江晟年就要张口,心一提,莫非是要问她拿银子?
她早做了准备,既然哥哥要走正道,她便不会吝啬那些身外之物,只要他能顺顺利利考上举人,再娶一位好女子尽早成家,想来爹娘在地下也无遗憾了。
可若真从哥哥口中听到那句话,她又难免失望。
江晟年未注意这些细枝末梢,自顾自道:“我听说兴州官府正广招谋士,给的银子颇多,我想祭完先祖就启程去兴州,一边读书,还能攒一笔去京城的路费。”
一听这话,别说江盼儿,就是紫藤也白了脸。
“这可使不得!”江盼儿少有地急了眼。
兴州自古是蛮荒之地,穷山恶水易出刁民,到了本朝多匪寇出没,在山头自立为王,与官府作对,如今广召谋士便是想解决匪患。
但匪寇如何会讲道理?别说去官府做谋士,像江晟年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一靠近兴州地界就会被人抓上山,有命没命都是个问题。
江晟年叹了口气,“妹妹放心,我自不会与土匪硬碰硬,便是被逮住了也会想办法逃脱,你就别担心我了。”
这世上江盼儿就只剩江晟年这么一个亲人,怎么可能看他去送死,默默低下头含泪不语。
紫藤踌躇片刻,凑到江盼儿耳边小声说:“少夫人,少爷前几日不是说家里缺个账房……”
江盼儿微瞪她一眼,紫藤立刻止住话头,失望地站直了。
江盼儿何尝没想到这个问题,可家里的账房管着整个谢家银钱收支,出了一点差错就不得了,更何况江晟年是她亲哥哥,但凡夫人是个精明点儿的人,就不会答应。若她跟夫君说了,不过是让他难做人,没的夫人那里还怨她挑拨母子间的关系。
江晟年听不到主仆俩说了什么,坐了一会儿就要告辞。
江盼儿让紫藤拿出一个钱袋,硬塞到江晟年手里。
“哥哥,这些首饰你拿去当了,想必还能支撑一阵子,去兴州的事你先放放,未必没有别的办法,总之千万不可不辞而别,否则我在谢家也难以心安。”
江晟年深深地看了江盼儿一眼,拿着钱袋走了出去。
紫藤已经被江晟年的风姿折服,喃喃道:“少夫人,您的哥哥是真的变了……”
江盼儿抹去眼泪,“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若再犯错,我今生都不会再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