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茉嘴里发出的声音低若蚊吟,仍是央求:“求您,告诉我吧。”
“你这位杨大夫说,都是林姨娘指示你用了美人计蛊惑他,以至于他在你的唆使下昏了头。这件事你和林姨娘是主犯,他只是帮凶,要县令明察秋毫……”
玉茉脸上仅剩的一丝血色褪去,苍白得毫无生气。
当初明明是杨大夫借来东院看病的机会屡番向她示好,她那时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情爱,还天真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姨娘,想让林姨娘出面制止杨大夫的骚扰。
没想到林姨娘知道后不仅不曾阻止,反过来给杨大夫提供二人独处的机会,还暗示玉茉杨大夫的老婆早就没了,如果能跟了杨大夫,以后她就是正经人家的夫人,劝她好好把握。
玉茉被说得心动,一个是被林姨娘指给家丁世世代代做奴才,一个是做什么都能自己做主、自由自在的正常人,天平会倾斜向哪方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且杨大夫并不算老,模样斯文,她还有什么好挑的,于是没怎么挣扎就和他私通,越到后来越真情实意。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林姨娘故意让她和杨大夫有私情,然后利用他们两个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不是林姨娘,她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身下那滩血似乎在提醒她,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这条卑贱的命,也要交代在这里……突然间,她在心底对林姨娘生出莫大的怨恨,林姨娘是主子,她是奴才,她当初也不想做,可林姨娘多得是让她服从的法子,何曾给过她拒绝的机会!
此时此刻,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愿望,就是让林姨娘落得一个比她还凄惨的下场!都是奴才出身,一个不过被主子看上也成了主子,骨子里不还是贱!她今天就是死在这个破柴房,也要化作厉鬼让林姨娘夜夜不得安眠,让她尝尝真正痛苦的滋味!
江晟年不管玉茉是被逼还是自愿,她害江盼儿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他也不会同情或怜悯这个被命运玩弄在手掌心的女人,但他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给自己出口气。
“你想活下去吗?”他轻描淡写地问。
玉茉一愣,呆呆地看着江晟年。
江晟年抬眸:“东院只要一个下人,没人想去伺候林姨娘,你想吗?”
玉茉眼里燃起一束希冀的火苗,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血迹未干的手指死死抓住江晟年雪白的衣角,喘着粗气说:“我想,我愿意,让我去吧,求您。”
江晟年笑了,把门外伺候的人叫进来,让他们把玉茉抬到下人房里修养,等身子稍微好一点再去东院,到时候谁折磨谁,就看她们各自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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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江盼儿那天被吓得昏厥过去,直到傍晚才醒过来。
谢麟心疼不已,将来龙去脉全盘托出,江盼儿虽然惊出一身冷汗,但没多久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要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好。
她没问谢麟是如何处置的林姨娘和杨大夫,却在听到谢麟要把谢珍交给她抚养时吓了一大跳。
“谢珍已经八岁了,不是不知事的幼儿,如果知道他娘的遭遇和我脱不了干系,如何能认我这个嫡母?”
她没说的是,谢珍那种狂暴易怒的性子,她管教不来,更不想管教。
谢麟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话都说出去了,便道:“行不行等他过来了再说,你放心,如果他敢冲撞你,让下人逮住揍一顿就是,无需顾忌,只要别打死就行。”
江盼儿又气又好笑,“这是你儿子,是谢家的小少爷,我可不敢随便处置,下人们就更不敢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