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年嘴唇抿成一条线,片刻后开口:“你先冷静下来,别把玠儿弄醒了。”
秦雁玉刚刚气急攻心,如今理智回笼,担忧地看了床上一眼。
“玠儿不知何时会醒,方才一时疏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江晟年出言止住她的脚步:“不必换了,先帝刚去的时候,我自觉心中有愧,不顾众人劝说保玠儿登上皇位,既然你说玠儿是我的孩子,我更加不可能存反心,你就安心待在宫里,往后若无事别再召我,免得风言风语伤了玠儿的心。”
秦雁玉被江晟年一番话逼得哑口无言。
他看似一心为玠儿着想,理智地提出所谓面面俱到的意见,掩藏在下面的用心却是疏远她。
秦雁玉终于从江晟年爱她至深的假象中渐渐清醒过来了,她不信江晟年真像他嘴里说的,对先帝心怀愧疚,她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江晟年被别的女人勾走了魂,所以才对她如此冷淡,甚至不想再与她有牵连。
如此想来,那天主动去摄政王府求和,他的态度也可以理解了,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玠儿杖责他生气,而是借题发挥,以此掩饰自己不想碰她而想出来的借口。
曾经在她的观念里,江晟年此人十分专情,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就难以自拔,她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女人,所以虽然觉得男人都不可靠,但还是隐隐自信江晟年不会这么轻易地变心,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如今说再多也没有用了,她只想找出这个女人究竟是谁,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江晟年对她都没了兴趣。
再看江晟年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出不来,只听他道:“我先走了,这件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秦雁玉心已经凉了,冷冷地说:“这你自不必担心。”
江晟年最后看她一眼,大步走出永寿宫。
而此时此刻,最为震惊和痛苦的不是秦雁玉,不是江晟年,更不说小德子,而是中了迷药躺在床上的江允玠。
是的,他只中极小剂量的迷药,在秦雁玉用针扎他的时候就痛醒了。
在他恢复意识之前,他已经模模糊糊地听到了江晟年的声音,但他不敢睁眼,更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他对江晟年的恐惧已经随着秦雁玉之前那句话深深刻入骨髓中,不管再过去多久都难以消除。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喝了几口茶以后就觉得很晕,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他现在只想装一会儿,等江晟年一走就给母后一个惊喜,免得让她担心。
可他听到了什么?
母后竟然说自己是江晟年和她所生,还要让他和他滴血认亲,而且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已经能确定江晟年才是自己的生父。
江允玠根本不能接受,他是他父皇的儿子,江晟年又是什么东西?他心想,一定是弄错了,他的母后怎么可能在父皇还活着的时候就和江晟年私相授受?
她不是说她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被逼无奈才向江晟年屈服的吗?可他怎么越听越不对劲,母后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极力想撇清关系的反而是江晟年,而她的母后却不断地向江晟年诉说情意,有些话他虽然不太听不懂,可他还是觉得莫名羞耻,他的母后竟然让他感到羞耻。
难道她爱的不是他的父皇,竟是江晟年这个佞臣吗?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他那么恨那个人,可他的母后却爱他,还为了他骗他!
江允玠难受极了,恨不得立即塞住自己的耳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