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彦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确实是心中有所顾虑,但却不是蔺策说的这些,他长到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更是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不代表他不在意眼前这个人的。
他因为先前的战功,掌握了南魏的大半兵权,若是现在再因为与公主结亲,让亲侄进入朝堂,将游家彻底置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谁知道将来有一日,会不会因此,成为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
蔺策见他确实因为此事烦闷,表情也软了下来,他坐起身,伸手替游彦按了按眉心:“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游礼的亲事,你不应该问问他的想法吗?你可以唤他过来,我不露面,只你们叔侄二人谈心,如若他也不想娶秀妹,我从此以后绝不会再提这桩亲事,如何?”
游彦稍加思索,最终点了点头,不想游礼娶乐昌公主其实还是他的私心,他怕结了这桩亲事乱了自己之后的打算。但,归根结底这毕竟是游礼的亲事,他也确确实实该听听游礼的意愿。
见游彦面色略有缓和,蔺策嘴角翘了一下,提声道:“瑞云,进来伺候你家公子更衣,另外,让迟彻去请你们小公子过来。”
游彦对跟在身边多年的瑞云并没有什么避讳,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刚刚某位难以自制的帝王留下的痕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不情不愿地下床拾起被随手丢到一旁的中衣,漫不经心地穿到了身上。
还没等他系完衣带,安稳地躺在床榻上那人却突然起身,不等游彦反应就又被推坐回床下来,脚踝被那人抓住,一边替他穿鞋袜一边念叨:“说了多少次,不要光着脚,御医不是说你腿上有伤,不宜受凉吗?”
瑞云端着水盆进来看到的就是那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帝赤着上半身蹲在地上为他家公子穿鞋袜,因为又惊又奇,瑞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隆和帝背后清清楚楚的几道……抓痕。
瑞云神色复杂地看了正专注欣赏陛下美色的他家公子,在心中跟自己重复了几遍非礼勿视之后,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公子。”
游彦这才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目光从蔺策脸上收了回来,抬眼瞥见瑞云手里的水盆:“放那儿吧。殊文过来了吗?”
“那位迟侍卫已经去请了。”
游彦挑眉表示自己知道了,再低头发现那人已经替自己穿好了鞋子,正仰着头看自己,对上那样的眼神,游彦忍不住低下头与蔺策交换了一个几近缱绻的亲吻:“我让他们送温水进来,你梳洗一下。”
蔺策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扯了扯他垂在鬓边的一缕发丝:“束好发再出去。”
游彦将自己的头发从这人手里拯救出来,唇角扬了扬:“知道了。”
因为顾及一国之君奇怪的占有欲,游彦梳洗一新又顺便换了一件外袍才被允许出门,尽管他只是去一下隔壁书房,见一下自己的亲侄子。
游礼从来都不会跟游彦见外,因此当游彦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亲侄子正在书架前转来转去,同时还不忘了跟房里的另一个人念叨:“我记得叔父这里有一块御赐的云雾茶,上次我趁着他不在偷偷喝过,好喝的很。”
话落游礼笑眯眯地转过头,就看见他叔父正靠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朝着房内的另一人抱怨道:“迟侍卫肯定能听见叔父的声音,都不叫我。”
游彦瞪了他一眼,朝着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迟彻点了点头:“殊文有时候的确有些聒噪,劳烦了。”
迟彻的腰背挺的很直,站在游彦房里就像一棵青松一样挺拔,瘦削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先前游彦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