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彦抬眼与一脸茫然的高庸对视了一下,登时就明白蔺策话中的深意,立刻笑了起来:“陛下难不成还为了几幅画吃醋?虽然我承认画上的都是都城之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不过跟我心里的那个比起来可实在差的远呢。”
蔺策先是一愣,转头看见一旁的高庸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皱着眉头瞪了高庸一眼,唇畔还是漾起了笑纹:“我还不是看你刚刚赏的津津有味,不住地夸赞,所以想让你带回去看个够?”
游彦摆手:“我可不敢拿,若是被李埠李大人知道他辛辛苦苦挑出来的这些画最后被我带回了家,还不吊死在我家门前。”
“李埠?他能让你害怕倒也算有本事,”蔺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过李大人要做的事太多了,大概没有这个空闲时间。”
“李大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替陛下挑选出这么多的千金,着实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可惜,咱们圣上并不买账,”游彦放下茶盏,伸手拨了拨面前的几幅卷轴,“只是可怜这些千金和他们的家人,原本还以为凭此机会能够嫁到宫中成为贵人,现在心愿也都落了空。”
蔺策朝着他看了一眼:“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他们该奢望的。为人臣子不想着安守本分,为君分忧,只想凭借着这些投机取巧的手段,只是让他们心愿落空也算是占了便宜。”他起身走到游彦面前,替他理了理敞开的衣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仔细地瞧瞧,掀开表象之后,都藏着什么祸心。四年了,这朝堂的格局也该变一变了。”
游彦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朝中的局势从先帝,甚至高祖时候就已经奠定了,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却错节盘根,你若想一口气连根拔起,极易引起反噬。”
“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种事上,”蔺策道,“不动筋骨,怎么能长新肉?只有把朝中这些清理干净,我才能分出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游彦皱眉,但他并不想为了还没定论的事情与蔺策争论,尤其此事涉及的是如何治国理政,为了这种事让二人之间平白生间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事:“那就等此事彻查之后,再行定论吧?不管发生什么,我相信陛下会处理清楚的。”
话落,他起身伸了伸胳膊:“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游彦话说完,蔺策的脸色就变了:“这么早就走?”
“陛下不是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处理,”游彦笑,“况且,我也该回府跟殊文交代一下退亲的事儿了。”
提起退亲的事儿,蔺策多少有几分心虚,也不好再出言阻拦,只好道:“此事过后我还会给游礼和游家补偿,也会安排一桩更妥当的亲事给他。”
游彦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一桩亲事,若是两厢情愿才是一桩美事,公主心中有了他人,也殊文自该退出,又何来补偿?”说到这儿,游彦突然又道,“不过公主久在宫中,平白就多了一个心上人,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蔺策点头,朝着高庸看了一眼,高庸立刻会意:“奴婢待会就召迟侍卫进来。”
蔺策坐在案前,看着游彦在內侍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如墨的长发束起,依旧是记忆里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忍不住唤道:“子卿。”
“嗯?”游彦从铜镜之中看他,“怎么?”
“只是突然觉得这么多年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不管是容貌还是行事,与当日没有什么差别。”蔺策叹道,“倒是我变了许多。”
游彦从铜镜前起身,走到蔺策身后,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颌,瞧得格外仔细:“确实是变化不小,”游彦笑,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