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岚莞尔一笑:“道君素来人缘极好。”
“哪里是人缘好,我看是太招人了。”姜桓慢悠悠地晃在最后,道:“照这种情况,你们道君将来的伴侣怕不是在醋缸里泡着酸死,就是被人套麻袋打死。”
林烟岚笑道:“姜公子想多了,道君心念通达,不受七情所扰,何谈伴侣?”
“就是,”李眠溪接道:“想当年戮君对道君……”
风越辞忽然顿住脚步。
李眠溪立刻闭嘴,认真看路。
风越辞并未回首,像是没听见他们交谈似的,道:“四无奇境神妙莫测,书中少有记载。前方有变,你们小心。”
话音未落,风骤起,明珠光辉倏而转淡,只瞧见前方冒出无数模糊影子,纷涌如山海,张牙舞爪地扑来。
林烟岚指尖银针连出,蹙眉道:“是阴鬼兵!”
李眠溪连忙放出朱明离焰,但他修为不够,在铺天盖地的阴影下,火势变得极为微弱,仅能护住他周身一片。
风越辞伸手去碰铃铛,青牛却摇晃着脑袋,“哞哞”冲他叫。
“道君,生病的人就要自觉一点。”
姜桓说话间,身形晃动,已到风越辞跟前,轻慢懒散的德行不改,却给人无比可靠之感,至少李眠溪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姜学长!我还以为您又要站着不动了!”
姜桓道:“我倒是想啊!道君,麻烦你安静当个花瓶吧,别折腾那半条命了。”
李眠溪:“……”
风越辞神色如常,果真退了两步,轻声道:“有劳姜公子。”
姜桓抬手握住了腰间长刀。
刀光乍起,仿佛划破长夜的第一缕晨光,沾染了半边云霞,无声无息间照亮天地。
没有繁复招式,没有惊天秘技。
简简单单的一刀,似血月横空,吞噬一切生灵,破灭世间万法。
姜桓打了个哈欠,脸上有一种冷漠又倦怠的无趣感。
从他拔刀到归鞘,只短短刹那,而眼前如山海般纷涌来的阴兵已烟消云散,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风越辞道:“姜公子。”
姜桓听见声音,随意地回头,而后情不自禁倒退三步。
风越辞侧身而立,青衫乌发,姿态端然。四周空茫黯淡,唯他像是灰白世界中一朵鲜亮的花,静默而孤高地绽放着,美得不可方物,仅是望着就叫人对这世间生出无限的温柔与留恋。
姜桓脸上的冷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道君,你简直比百万阴兵还可怕!”
风越辞道:“花瓶?”
“啊?”姜桓假装听不懂,道:“哎呀,出门太急,忘了带酒,真可惜。”
风越辞不与他计较,道:“此间事了,我请姜公子饮酒。”
“真的?”姜桓嘴角一扬,顿时笑道:“道君人美心善,那我可等着了!”
两人说话间,前方又生异动。
未见人影,却有一道女声幽幽响起:“刀意惊天,实在惊艳,你是我见过的最像样的姜帝传人。姜家那帮自诩正统的老鬼,远不如你。”
李眠溪与林烟岚警惕地看向四周,寻找声音来源。
姜桓道:“哪门子传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虽未曾见过姜帝,却不至于认错他的传承。若你早二十年来到这里,我必不会放过你。如今倒也罢了。”
“现在也不晚,你要不要试试?”姜桓握着长刀,随意道:“姑娘,在小朋友跟前逞逞威风就算了,别在我跟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