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策欲哭无泪道:“我传音给校长了啊!”
苏令谋拍他后脑,微笑着骂道:“校长成天捣鼓他那些宝贝玩意,堆了成千上万的信件没看,这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你还给他传音?你蠢不蠢?”
杨策:“……”
苏令谋舒口气,沉吟道:“我看他对清徽的态度不同寻常,怎么回事?”
杨策“啊”了声,大抵是因为大家都待道君极好,弄得他习以为常,觉得姜桓待道君好也是正常的,被苏令谋这么一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姜大魔王对道君的态度真是好得叫人匪夷所思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策嘀咕道:“道君就是招人喜欢呀。”
苏令谋道:“你蠢死算了!”
被旁人爱护拥戴,那是招人喜欢,被姜桓这样的人区别对待,那叫大祸临头!
姜桓自然不在乎两人如何谈论他,正心情极好地与大美人同游学宫。
沿途桃李芬芳,松柏茂盛,下了课的学子们三两成群地走在一起,嘴里跟同伴讲着话,眼神却偷偷瞄过来了。
穿过丛林时,一簇桃花折了枝干,松松地垂落下来,勾住了风越辞的衣袖。
风越辞垂眸,轻拂衣袖,袖上莲纹漾开,点点光华掠过,下一刻,那断枝重连,竟又长回了树上,桃花娇艳,自去盛开争妍夺丽。
姜桓见此便道:“花落应入尘土,道君却令它枯木逢春,怎么不见你待人如此温柔?这是不是人不如花?哦对了,人也不如书。”
风越辞轻淡道:“书解语,花解意,不与人同。”
姜桓摇头一笑:“道君清静风雅,我却是个俗人,纵然时常觉得人很烦,却也好过这些花花草草啊。”
风越辞道:“姜公子若是俗人,天下间便没有不俗之人。”
这话好听,声音更好听,姜桓听得快要飘上天了。
风越辞衣摆如云,过丛林,踏上石桥,道:“旁人皆不在姜公子眼中,非人烦,是心烦罢了。”
姜桓勾起嘴角道:“谁说的?与道君在一起时,我便半点都不烦。来来来,道君自己看看,你在不在我眼中。”
说着,姜桓便绕到风越辞跟前,非要他看一眼。
石桥不宽,姜桓这么挡在前面,哪里还能往前,风越辞抬头,见他眼眸漆黑如子夜,看不出情绪,无端有种遥远莫测之感。
哪怕带着笑意,也仍是游戏人间之态,冷漠的叫人无法心生亲近。
莫怪众人如此畏惧他。
风越辞静默片刻,道:“我看见了。姜公子,莫要挡道。”
姜桓片刻未离的盯着他脸颊,见他表情丝毫没变,不禁脱口而出:“这世上有什么能令你动容的么?”
目空一切者狂,四大皆空者寂,而风越辞神思清澄,性情似仙,却是太过淡泊。
所谓“无欲则刚”,心性圆满,便毫无破绽可言。
风越辞目光一片清明,静静地反问:“这世上有什么是姜公子真正在意的么?”
姜桓一怔,竟是哑然,半响都无言以对。
迈过石桥,前方便是学宿,一群不好好午休的小少年差点将门挤塌了,就为了看一眼极少露面的清徽道君,惹得管理学宿的师长们扯着嗓子叫嚷:“你们礼节课都白上了?都给我回去午睡!再敢堵这扣你们学分!走走走,散了散了!”
说罢,又回过头来与风越辞遥遥见礼。
风越辞一一回礼,过了学宿,